東京皇居。
裕仁天皇病倒了,給氣的。
陸軍總參謀長閑院宮載仁,還有陸軍大臣寺內壽一魚貫走進裕仁的寢宮時,發現中醫正在給裕仁診脈,裕仁信奉西學,幾乎將畢生精力都奉獻給日本的西式改革大計,但是唯獨有一樣事情例外,裕仁不信西醫。
每當生病,裕仁更願意看中醫。
中醫給裕仁診完脈,開完方子,就準備告辭。
寺內壽一攔住中醫,沉聲問道:“陛下的病情如何?”
中醫連忙搖頭說道:“陛下的病情並不嚴重,不過是中氣鬱結,只要靜心調養一段時間,外加輔以湯藥,很快就能夠恢複了。”
“喲西,拜託了。”寺內壽一微微鞠躬致謝。
“不敢,不敢當。”中醫趕緊閃開半個身體,又叮囑閑院宮載仁以及寺內壽一說,“親王殿下,還有伯爵閣下,且不可讓陛下太過操勞。”
“哈依。”寺內壽一再次頓首,中醫這才轉身走了。
寺內壽一這才跟著閑院宮載仁走到了裕仁的病榻前。
寺內壽一是剛從華北方面軍司令任上調回國,接替板垣徵四郎擔任陸軍大臣的,早在兩年前,寺內壽一就擔任過陸軍大臣,二二六事變還是他鐵腕鎮壓的,所以擔任陸軍大臣對於他來說也是輕車熟路,裕仁用起來也是十分趁手。
裕仁微微睜開眼,掃了兩人一眼,說:“皇叔祖,寺內桑,你們來了?”
閑院宮載仁和寺內壽一深深鞠躬,後者又惶然說:“臣等無能,害得陛下夙夜憂心中國事件,以致纏綿病榻,臣等內心深感惶恐。”
“行了,行了。”裕仁擺了擺手,說道,“這些就不要說了。”
“哈依。”寺內壽一重重的頓首,然後乖乖閉上了自己嘴巴。
寺內壽一這老鬼子其實老奸巨滑,剛才的這一席廢話看似沒什麼營養,其實卻在不經意之間,把首先提及正事的差事扔給了閑院宮載仁,寺內壽一知道提及正事,裕仁天皇必定會震怒,所以這苦差事還是交給這位老皇叔祖的好。
果不其然,裕仁真把目光轉向了閑院宮載仁。
閑院宮載仁其實也不想觸黴頭,可是沒辦法,誰讓他是陸軍總參謀長?
當下閑院宮載仁硬著頭皮說道:“陛下,九江之戰的詳細戰報仍然有待查證……”
“查證?”裕仁聞言立刻大怒,粗暴的打斷閑院宮載仁說,“查證什麼?還有什麼可查證的?事實還不夠清楚嗎?美聯社的記者都已經寫成了通訊稿,都已經在日內瓦萬國宮的國聯會場上公諸於眾了,我的皇叔祖,這回帝國丟人丟到國聯了!”
閑院宮載仁的老臉立刻垮下來,被裕仁訓的半個屁都不敢放。
寺內壽一站在閑院宮載仁身後,內心裡卻有些小得意,嘿嘿,幸好老子反應快,不著痕跡之間把這皮球踢到了老載仁腳下,要不然現在被天皇陛下罵得狗血淋頭的就是他這個陸軍大臣,而不是閑院宮載仁這陸軍總參謀長。
裕仁的怒火被勾起來,兀自在那咆哮:“丟人,恥辱!這簡直就是帝國有史以來最大之恥辱,堂堂一個集團軍司令部所在,卻讓中國一支規模不足一個團的地方部隊一下再下然後三下,這算什麼?演習嗎?過家家?”
閑院宮載仁和寺內壽一沉默以對。
裕仁餘怒未消,接著大聲咆哮道:“板垣不是很能打仗,他不是很能打仗嗎?在山西他不是曾經以半個師團打垮中國三十一個師嗎?怎麼到了九江,他就不靈了呢?唵?怎麼碰上徐銳,板垣立刻成了不會打仗的菜鳥?恥辱,簡直就是恥辱!就算隨便從陸軍大學找一個學員去指揮,恐怕也不會敗得如此之慘!”
正好內侍煎好了藥送進來,請裕仁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