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蘇篁怒道,“大戊人果真狡詐。還是我們輕敵了。”
“好在那個不是真正的太後。”攝政王稍稍鬆了口氣,“接下來我們去派人搜查,如果能夠救回那人自然是最好,如果找尋不到,我們也無計可施。”
蘇篁嘆了口氣,“嗯。好生照顧他的家人才是。我們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邊關吃緊,兩國交戰國庫空虛,有此和約,可保大胤十年太平無虞。此人為我大胤做出汗馬功勞,可否告知朕他的姓名?”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火光四濺,地動山搖。待平靜下來後,眾人忙朝著爆炸發生的地方趕去。
卻見爆炸處一片血肉橫飛的模樣。蘇篁皺著眉,“……這是,方才那些大戊使者?”
“從這些衣服和屍體碎片來看,確實是他們。”攝政王道,“……看來是那位義士不想被帶走受盡折辱,所以選擇玉石俱焚。不過戊王不知有沒有事。”
“……戊王不會有事的。那名義士……我事先囑咐過,他下手應當知道輕重。”洛濰捏緊拳頭強忍悲痛,蹲在屍體碎片中不斷翻找著,終於從灰燼中翻找出了一枚殘破不全的金玉扳指。洛濰將扳指藏在袖中,輕輕嘆了口氣。
“恭喜陛下大獲全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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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一切的風雨動蕩在大戊王送達的一封奏摺後畫上了圓滿的句號。久與大胤不睦的大戊提出和議,十年之內再無戰爭。淩和父子凱旋迴朝,向皇上慶賀邊關之喜。經此一事後,朝中原本不支援蘇篁繼位的大臣大部分對蘇篁變了態度,一時之間朝野之間皆是太平和樂。
“淩大人,此次鎮守邊關辛苦了。”蘇篁沉吟道,“……大戊人是真的撤兵了嗎?”
淩和點點頭,“是。請陛下安心。微臣會不定時去邊關視察,一旦邊境有任何風吹草動,臣會立即向陛下稟明。”
“辛苦愛卿。”蘇篁欣慰地點點頭,“……令郎在此次戰役□□不可沒,朕已經擢升淩筠為禦林將軍,總管禁軍。”
“謝陛下厚愛,臣一家定當為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淩和忙下跪謝恩。然見蘇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淩和又道,“……陛下可還有什麼吩咐?”
“……淩霄他……多日未曾到宮裡來領賞,淩大人可知他現下身在何處?”蘇篁猶豫著詢問道。
“……陛下,微臣不知。犬子多日未曾回家,臣已經派人前去尋找,相信不多時便可給陛下一個交代。”
蘇篁輕輕嘆了口氣,“洛濰和風澤二位大俠也不見蹤影,實在叫朕過意不去。你們先退下吧,朕想一個人安靜一會。”
淩和晗首,“臣這就告退。”
“大戊的紫鶯下的一手好棋,可惜全被這個胡來的大戊王給毀完了。”攝政王從偏殿走進來,將幾本摺子遞給蘇篁,“知道皇上心煩,這幾份摺子就當是給陛下解悶罷。”
“玄機閣已經破了?”蘇篁接過攝政王遞過的摺子,輕笑一聲,“樹倒猢猻散,沒想到大戊這才一倒臺,他們就已經自亂陣腳了。枉費那紫鶯苦心經營這麼多年,還親自搬到鐘山寺,沒想到也架不住這大戊王胡鬧一通。”
“大戊遺留在東輝的江湖勢力也清理的差不多。多虧了淩霄之前的佈防……”攝政王尚未說完便後悔,“……抱歉陛下,臣不是有意提起……”
蘇篁搖搖頭,“皇叔,不知為何,我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我總覺得淩霄他並非無緣無故不來朝中。他做事從不虎頭蛇尾,況且他之前也答應了我,事情已經風平浪靜,他斷沒有出爾反爾的道理。”
蘇篁想的出神,全然沒有看到攝政王眼中一閃而過的悲痛之情。待蘇篁回過神來,蘇寅已經將一封密封完好的書信交到蘇篁手中。
“……我已經見過淩霄了。他……他說他不願回來,這是辭呈。他已經離開東輝,離開大胤,說要去江湖上闖蕩一番……”
離開了?
攝政王還說了些什麼,但蘇篁已經聽不見了。金碧輝煌的宮殿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顏色,可他只覺得眼前一片慘白。白的就像手中的那張纖塵不染的信箋,白的就像那無數個夜晚,未名湖上一瀉千裡的月光。
一路看著他,扶持著他的那個人不在了。蘇篁曾暗暗發誓待自己從這場風波中解脫出來的時候,便能讓他不再為了自己四處奔走,一次次遍體鱗傷傷痕累累。他想給淩霄所渴望的生活,出將入相,改革變法,一併讓大胤變得更加強盛——這些都是他曾對自己說起願望,怎麼如今就這樣一走了之?
“陛下!”
龍椅上的少年倒了下去,手中緊緊攥著信。蘇寅大驚失色,忙將蘇篁抱到床塌上,急急為他尋來太醫。離開之時,他餘光掃到了那張光潔的信紙上。
抱歉,勿尋,勿念。
作者有話要說:
小時候的終於可以完結了 tat暴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