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阿星又是一聲冷笑,“你知道嗎?我就是喜歡看你稜角被一點點磨平在晦暗中忍著劇痛掙紮的模樣……唔……”
淩霄的劍刺破阿星的肩頭,血不斷汨汨流出。
“我沒時間和你廢話。”淩霄走上前去,將阿星的xue道封住,丟到小溪旁,“這溪水寒涼刺骨,也叫你嘗嘗。”
“……你回來做什麼?”風澤無奈地嘆了口氣,“……現在你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他們對皇上知根知底,連生母都被他們找出來擄了去,下一步怕就是要逼宮了。以皇上的性格,絕對不會放著他的生母不管不顧的。”
“師父放心。我已有計策。”淩霄扶起風澤,溫聲道,“前面所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幌子。他們真正的目的就是這個,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應該是想借著公主和親的事對小篁施以威脅,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大戊突如其來的和親之事,原來是這個目的。”
風澤點點頭,聲音有些虛弱,“你準備怎麼做?”
“移花接木。”淩霄堅定道。
“……莫非你是想……”風澤緊蹙雙眉,厲聲道,“不行!”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徒兒會盡力保護好自己的。”淩霄目光堅定,“師父也明白個中利害。我不能讓大胤陷入危機,更不會讓外邦入侵國土半步。”
風澤望著少年的灼灼目光,輕輕嘆了口氣。
“我這就修書給你洛濰師父。”
淩霄點點頭,“還請師父務必要讓洛濰師父對皇上隱瞞此事。”
風澤點頭,“我知道分寸。”
“我這就去了,師父一定要保重。”淩霄朝著風澤跪下深深叩首,“之後的一切事情,就拜託師父了。”
風澤點了點頭,別過臉去,眼角微微有些濕潤。這個徒兒的性格,他一向明瞭。平素越是吊兒郎當,正經時候越是生死不計。
再一抬眼,淩霄已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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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
皇城之內一片火紅的喜慶。蘇篁坐在龍椅之上,百無聊賴地撥弄著手裡的流蘇,慶賀的臣子一批接著一批,說著四海和樂太平盛世之類大同小異的吉祥話。蘇篁聽著卻不自覺地睏倦了起來。
他對此十分生厭,卻又不敢表現出來。攝政王在他身旁,不斷提點他宴會的注意事宜以及介紹各路臣子。蘇篁安靜地記下,眼神始終朝著宴會的角落裡瞟去。
那是太傅應該落座的位置。
淩霄卻沒有來。
洛濰從殿外匆匆趕來,朝著攝政王暗示一番。蘇寅會意,忙在蘇篁耳邊低語幾句,告訴他大戊人挾持太後之事,而洛濰已將真正的太後移花接木。蘇篁聞言,緊蹙的眉稍稍舒展了開來。
“皇叔費心了。”蘇篁輕聲道,“不過假扮太後的死士究竟是何人?”
攝政王輕笑,“他身犯誅滅九族的死罪,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想要我們放過他的家人,故出此計,皇上大可放心。”
蘇篁點點頭,“一定要厚賞他的家人才是。”
“大戊使者覲見——”
太監尖細的通傳聲稱從門口傳來。蘇篁有些沒來由的有些緊張,一雙小手在袖子下緊緊攥成拳。
這是他第一次,獨自處理這樣大的狂風暴雨。
“見過胤皇。”
來者是七名異域壯漢,各個體格健壯,身形彪悍。為首的是大戊王。他身著一襲暗黃色虎紋衣衫,項上掛一串駭人的野獸獠牙,濃眉虎目,壯碩非常,懂武的人便能一眼看出,這人的根基穩實,是個難以對付的高手。他雖是前來覲見胤皇,但舉手投足間卻難遮野氣,兇神惡煞的目光駭住了一旁侍候的中原宮女。
“戊王免禮。”蘇篁迎上前去,鎮定自若。
“本王的來意相比胤皇已經知曉。關於兩國和平共處之事,想必攝政王已經代本王轉達給陛下。”戊王打量著蘇篁,臉上掛著輕蔑的笑容。
“貴國提出的條件太過苛刻。朕無意與大戊開戰,但如若戊王不考慮更改條約內容,朕不介意讓淩將軍與戊王久違地見一面了。”蘇篁冷聲回道。
戊王似乎沒有料到蘇篁會如此鎮定自如,冷笑一聲,“不想大胤新皇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遠見,本王著實佩服。看來小女嫁給皇上,著實令我放心。”
蘇篁輕輕勾了勾唇角,沒有作聲。
“對了。小女粗心,竟忘記帶了一件極為貴重的嫁妝給皇上。”戊王冷笑,揮揮手,“本王這裡有一件稀世珍寶,想來陛下見了,一定會十分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