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意思？”淩霄冷眼瞧著前來送吃食的公公問道，“殿下在苦心修習，你們帶著這樣的飯食來，還有沒有把殿下放在眼裡，有沒有把東宮放在眼裡！”
“淩大人息怒。”為首的公公冷笑道，“大人不必在這教訓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咱家也是奉命行事。宮裡規矩一向如此，物資都要緊著要緊的人物來。殿下閉關修習飲食清淡些才好，皇上說過，這樣才好敗敗火氣。”
“去你的…..”淩霄攥緊拳頭，生生遏制住體內燃燒的怒火，“殿下還在長身體，你去告訴你們司務司，如果下次送來的還是這些殘羹爛葉，我就要你們的骨血給殿下燉湯喝，還不快滾！”
送飯食的幾名太監見淩霄這紅著眼的可怖模樣，嚇得面如土色，慌慌忙忙放下食盒便匆匆離開。臨走之前，還不忘偷偷在淩霄背後吐了口口水。
“一個失勢太子的家奴，得意什麼……”
不經意地諷刺之聲飄到淩霄耳中。他拳頭動了動，終究還是松開，將那些太監送來的食盒拿起。
“趨炎附勢的太快了些吧。”淩霄苦笑，開啟食盒，幾顆蔫黃的白菜，幾個有些發硬的饅頭，就是淩霄和蘇篁一上午的夥食。
“虎落平陽被犬欺。”
“淩霄，發生什麼事了？”蘇篁揉揉眼從內殿走出，“方才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的，有人來過了嗎？”
“沒什麼。”淩霄嘆了口氣，指指食盒，“就是覺得，這些東西太委屈你了。”
蘇篁卻是一臉平靜地接過，“這饅頭雖有點硬，但看著還能吃……這白菜……”蘇篁有些為難地看著淩霄，“你……會做飯嗎？”
淩霄嘆了口氣，“……一個宮女也沒留下嗎？”
“……算了。”蘇篁笑了笑，“我還是去問問阿昌吧。”
“誰說我不會了。”淩霄聞言撇了撇嘴，上前一步將食盒搶了過來，“那阿昌平日裡做灑掃粗活已經夠累的了。這種小事……咳，我還是能做的。”
“真的？”蘇篁笑著指了指，“小廚房在那裡，裡面的東西應該還算全。我先去練劍……嗯，等回來再吃飯。”
“好。”淩霄眨眨眼，笑道，“那我這就去小廚房。”
望著淩霄抱著白菜去小廚房的模樣，蘇篁眼中忍不住露出了淺淺的笑意，然而這笑意深處，卻有著一絲不易為人察覺的，悲涼。
他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蘇篁握著月華劍走到後殿，舞弄兩下，月華鏘然一聲落在了地上，在晨曦之下泛著精光。
這是淩霄送給自己的佩劍。猶記得當日未名湖畔，那襲白衣月下翩然，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
他喝的醉醺醺的模樣，沖著自己笑的模樣，為何還是如此清晰？他還會守在自己身旁，照顧自己，傳道授業，那雙滿是笑意的桃花眼，什麼時候，變了模樣？
蘇篁心亂如麻。
……
“四處尋你不見，原來是在這裡躲懶。”
淩霄的輕笑聲從上方傳來，蘇篁正想得出神，猛地吃了一驚。
“我……我就是休息一會。”蘇篁微紅著臉辯解道。
淩霄看著蘇篁一臉平靜的模樣毫無運功之後的半點徵兆，便知他在撒謊，卻也不說破，只是朝他伸出手。
“飯做好了。”淩霄輕笑道，“我的太子殿下，休息好可以去品嘗淩某人的手藝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