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什麼眉?”那書生沒好氣道,“你會武功吧,快幫大爺把身上的xue道解開。那群天殺的家夥把我困在這快一個月了。”
“抱歉。”淩霄忙替他解了xue道。那書生在淩霄的攙扶下勉強起來走動,可走不過數步,又重重地跌倒在地。
“看來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恢複。”書生悻悻道,“不過小子,還是多謝你了。等我出去後,一定好好報答你。”
“怎麼出去?”淩霄笑道,“對了,你是為何在這裡的?”
“別提了。”那書生冷笑,“這一切還不都是那狗皇帝幹的好事。”
“喂,慎言慎言。”淩霄聞言,慌忙忙壓低聲音道,“隔牆有耳。你不怕別人聽了你這話去,治你一個大不敬的罪名?”
“大不敬?”那書生冷笑,“看你小子的言行舉止,倒和那些朝中走狗一般模樣,你莫非不是那些人挑選出來的“戰士”?”
“你在說什麼?”淩霄一頭霧水,“什麼戰士?什麼挑選出來?我完全不知情。”
“原來進來了一個傻子。”書生翻了個白眼,“好吧,看在你救了小爺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幫你分析一番。你且和我說說,你是怎麼被抓到這裡來的?”
“那便說來話長了。”淩霄嘆了口氣,將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盤託而出。只是他將自己與蘇篁在宮中發生的事情和蘇篁相救的事情省略了。
“呵,原來如此。”書生摸摸下顎又硬又短的幾粒胡茬,若有所思道,“原來他不是將你作為失敗的戰士關進來的……這樣的話,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什麼意思?你方才就一直在說什麼“戰士”的問題。”淩霄納罕,“你知道些什麼,全都告訴我。”
“將死之人了,告訴你也無妨,總比不明不白死掉的好。”書生瞥了他一眼,頗有些同情的意味,“你可知如今朝廷除了皇帝外,權利最大的是何人?”
“……我不太瞭解朝中之事。”淩霄笑笑,“除了皇帝,權利最大的難道不是丞相?”
“笨死了。”書生朝淩霄的頭狠狠敲了一下,“你入宮這麼久,連玄機閣都沒聽說過嗎?”
“玄機閣?”淩霄疑竇叢生,“聞所未聞。我一個友人在朝中為官數年了,也未曾聽他提起過這個機構啊。”
“看來你友人的官的品階不算大。”書生隨即低聲道,“玄機閣是大胤極為機密的存在,朝中只有三品以上的大員才能得知它的存在。先帝在時,玄機閣本是由江湖人士構建,協助皇帝處理一些官府難以插手的棘手案件。後來新帝登基,將玄機閣大換血,將玄機閣改建成了皇帝私人的暗殺機構。玄機閣的規模逐漸壯大起來。至於它的工作嘛就是替皇帝本人,鏟除異己。”
“可是,這不對啊”淩霄若有所思,“我在金平遇到的那些人,是揚言說要造反的……”
“我也正奇怪此事。可是將你帶來的人,確實是玄機閣的死士無疑了。”書生若有所思,“你所說天牢中想要將你們趕盡殺絕的人,也確實是玄機閣的作風。”
“等下。”淩霄忍不住打斷了書生的話,“你怎麼那麼確定帶走我的就是玄機閣的人?”
書生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因為這裡,就是玄機閣篩選死士的總部。”書生冷笑,“你方才也說過,你有去參加過比武大會的吧。”
“沒錯。這和玄機閣有什麼聯系嗎?”淩霄問道。
“比武大會本身就是一個修羅場。”書生冷聲道,“不,不是修羅場。而是皇帝,選拔修羅的地方。”
“每年比武大會的勝者,都會有機會直接面聖進入殿試,是嗎?然而這些入殿試的俠客,多半被威逼利誘入了玄機閣,少數不肯服從的,就像我一樣——”書生苦笑道,“可笑啊可笑。想當年,我也是絲毫不知內情的比武人士之一,好容易拼了性命贏得了比賽,砸鍋賣鐵湊足路費上京入殿,結果,因不願和他們同流合汙,就落得現在這般模樣。”
“這樣嗎……那封書信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什麼調查清楚案件就回東輝再行定奪……皇帝想將我盡可能困在金平城。”淩霄喃喃自語,雙拳緊攥在一起,“這麼說來,一切就說得通了。皇帝想除掉我。我出宮後遇到的一切關於謀反的人都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不過他這麼大費周章的動機是什麼?區區一個三品太傅,值得他這麼大費周章?直接給個罪名處死不是更加省事?”
“確實有些奇怪。”書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在你來此還有我照應。我剛被抓到這裡的時候,被那些人百般折磨。後來他們將我定了xue位鎖在此處,供應著我的一日三餐,教我沒法絕食而死。這段時間真的是生不如死。我們現在是兩個人了。加在一起,逃出去的希望總會大些。”
“你說的沒錯。”淩霄緊蹙雙眉,“皇帝若真是盯上了我,也絕不會放過我在朝為官的兄長和經商的父母親人。我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絕不能因為我的原因連累家人。”
“那你打算怎麼做?”書生問道,“我雖被囚於此處,每日也會多多少少聽到些情報。這裡守衛森嚴,要想逃出去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逃?”淩霄冷笑,“逃出去做什麼?我們要光明正大地從這間柴房中活著走出去。”
淩霄的眸中迸出一絲可怖的殺意。書生嚇了一跳,隨即堅定地望著淩霄,目光中滿是堅信。
“沒錯,淩霄,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