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窕聽到這話有些難受，“但你不是傻子，你是唐嫵，那兩個人本來就該死，不是他們死，就是你死，為什麼要跟他們留情？”
“是啊，”施媚看著頭頂的天花板，“跟窮兇惡極的罪犯，是講不了道理的。”
房間有過一瞬寂靜。
“可時令衍不是。”施媚的聲音很輕，“他真的很好，好到足夠讓我忘記他曾經犯下的罪，被他的所有好品行所麻痺。”
葉窕忍不住道：“雖然他有時候還聽討人厭的，但是憑良心講，他還挺像個人的。”
施媚輕笑，“大慈善家呢。”
“他做慈善還寫你的名字呢，”儘管施媚早就明令禁止她在她面前說時令衍，可在這時候葉窕還是忍不住多說兩句，“這麼多年他是真的挺想你的，他對你做了什麼，你這麼恨他？”
施媚沉默了片刻，隨即道：“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重生嗎？”
“相信啊！”葉窕想也不想，“你不就重生回來了嗎？”
施媚莞爾，“你傻不傻，這麼離奇的事情你也相信？”
“為什麼不信？”葉窕的聲音很認真，“既然是有人說的事情，那就肯定是存在的，既然是存在的，為什麼不可能發生在我身邊呢？”
葉窕的模樣很認真，每一句話都像是敲打在她的心口。
許是喝得有點多，施媚有些恍惚。
房間裡又響起葉窕的聲音，“我是親眼看見你被火化的，小嫵，但是我又親眼看見你回來了，也許是上天看我們都太想你了，所以把你送了回來。”
施媚笑出了聲，眼淚卻已經順著眼角流了下去，醉醺醺道：“神經病。”
“真的，我真的這樣想過，”葉窕翻了個身，雙手交叉放在腦後，雙目看著頭上的天花板，“我好開心你知道嗎，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三四年過去了，大家都已經習慣了沒有你的日子，但是心啊，總是會覺得缺了一塊。”
施媚合上眼，唇角揚起的弧度忍不住往下彎去，眼淚越發肆無忌憚地沒入枕頭裡。
“在你聯絡我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是，小嫵，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就是你，誰都無法取代的唐嫵。”
“你就……沒想過是假冒的嗎？”
葉窕眸光柔下來，“能假得這麼真，太厲害了。”
施媚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把臉捂進被子裡，肩膀壓抑地抖動著。
“何況，假的又怎麼樣呢，”葉窕微微閉了閉眼，“能讓我們心裡還留著個念想，也沒什麼不好的。”
施媚埋在枕頭裡，腦子沉沉的痛。
恍惚間，她聽到葉窕說：“大家光是活著都這麼累了，既然可以讓自己開心一點，那矇蔽一下自己又怎麼樣呢？”
葉窕閉著眼睛繼續道：“人的一輩子就這麼長，活少一天是一天，活那麼明白又有什麼好處？”
所以，很多事情雖然離奇，但她還是選擇相信。
這世上，無法解釋的事情太多了。
只要她活著回來了，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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