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灼扶穆時宜躺下。
她若是有心,照顧起人來,也是格外細心妥帖。
她很快拿了糖進屋,塞穆時宜嘴裡,又去開窗戶透氣,讓陽光灑進屋,絲絲微風中,帶著一股子熱氣。
雲灼在灶房下用砂鍋給穆時宜煮粥。
雞湯肉絲青菜粥,她一邊煮著,坐在矮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屋子裡,穆時宜慢慢坐起身,靠在床頭,透過窗戶能看見雲灼一舉一動。
他手指輕輕的捻動著。
想到先前的吵架,動手,心裡十分後怕。
若不是他心生一計,快速讓自己傷口撕裂,還問白逸軒拿了藥服下,造成高熱不退騙得雲灼心軟。
這會子云灼怕是要收拾東西離家出走了。
“……”
穆時宜輕輕撥出一口氣。
他知道雲灼心裡有氣,有怨恨,有惱怒,她一心念著和離,他其實怕,怕雲灼外面真有人了。
所以要跟他和離與外頭那人遠走高飛。她手裡有錢,有戶籍帖,要走很容易。
好在她否認了。
否認了就好。
他今日也是被氣著了,這些日子她也沒有真心待他,溫柔小意、繾綣纏綿啥都沒有,他委屈了好多天,今日她又把話說的那麼不中聽,才出口不經過大腦。
此刻想來,她跟穆元氏打起來,他就提心吊膽,他不是怕她出手傷人,他是怕她受傷。
她是玉器,沒必要跟粗陶瓦罐去硬碰硬,她可以直接喊隨安出手,打死、打殘他都能給她兜底。
只是說錯話,又惹惱了她。
他應該站在她這邊,誇一誇她今日勇猛,下次還這麼收拾就對了……
穆時宜慢慢躺下。
喝了藥,整個人有些昏昏沉沉,腹部也委實疼的厲害,畢竟已經好了,再生生撕裂開。
他並不後悔弄這一出苦肉計。
嘗過了甜,再也吃不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