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過後,鄭寰與烏鴉的心靈感應似乎中斷了。他又開始做夢了,有時他夢見現代世界,有時他又夢見荒原,但他再也沒有進入鳥兒的身體。他的視力倒是逐漸恢復了,看來損傷只是暫時的。
轉眼到了1750年的秋天,鄭寰在學校裡的成績平平。這倒不是因為他不努力,而是他沒必要努力。他想開了,首先自己是一個穿越者,他的目標是回到現代,他拿到好成績有什麼意義呢?其次他是印第安人的混血,他註定無法融入耶穌會,所以他反而不需要努力了。
馬特卻與之相反,自從被校長訓斥後,他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整天勤於功課。他的拉丁文書寫變得優雅大方,他的數學計算總是最快的,就連邏輯學的難點都被他克服了。
在宿舍裡,馬特也是點著燈看書。鄭寰疲倦地躺在床上,問馬特:“馬特,你還不睡呀?”
馬特瞅了鄭寰一眼,他說:“小馬修,我要向所有人證明,我是神最忠臣的僕人。”
馬特又狠狠地說:“我知道那天你在場,小馬修。我要感謝你,你讓我明白我的使命。”
鄭寰對此無言以對,他現在這樣努力,總比過去欺負人強吧。
鄭寰原本以為烏鴉拋棄了他,可是在第一片樹葉落下的時候,鄭寰還是喚醒了他與自然的聯絡。
那天上午,鄭寰在課堂上睡著了,他再一次化身烏鴉。他盤旋在校園上空,一開始他有些迷茫。等到他回憶起自己的身份後,他操縱著烏鴉停在一棵樹上。
他注意到一輛馬車進入了學校的大門,馬車裡是安德森修士和珍妮。兩年前珍妮還只是一個小女孩,現在她已經長大了。她跟在修士身邊,一副修女的裝飾,看來他們有要緊的事情。
鄭寰偷偷地跟隨者他們,他目睹他們進入校長辦公室。他們來幹什麼呢?鄭寰有些好奇,他吸想要偷聽他們的談話,但是他首先得進入辦公室。
他圍繞著教學樓飛行,想找一處入口。但是所有的門窗都鎖著,鄭寰只好把目光投向煙囪。
他飛到煙囪頂部,煙囪的開口很大。鄭寰跳到煙囪上面,他俯視著煙囪,煙囪裡一片漆黑,他有些猶豫了。
鄭寰斟酌了一下,終於下定決心。他跳入煙囪,但是進入的瞬間他就後悔了。
煙囪幾乎是垂直於地面的,鄭寰直接滑落下去。煙囪的空間很小,他不可能展翅飛行。煙道側壁上的炭黑沾滿了它的羽毛,恐怕紅眼烏鴉又要生氣了。他停在一個壁爐的柴火上,幸好天氣還不算冷,壁爐還沒有點燃。
他立刻抖動著羽毛,清理乾淨身上的炭黑後,他跳躍著進入了房間。絕望的事情發生了,他發現自己身處一件密室!窗戶和房門都上鎖了,他根本出不去。
鄭寰在密室裡胡亂飛行,他想要撞開窗子,疼痛讓他放棄了這個計劃。他飛到大門上,想找到開門的方法,可惜門是上了鎖的。
鄭寰在這裡無助地飛行,他恐怕要餓死在這裡了。就在這時,走廊上傳來腳步聲,這讓他重新燃起希望。
他飛到大門口,祈禱著陌生人開門。陌生人的腳步停在了門口,太好了,祈禱起作用了。
這時大門被開啟了,開門的人是一個黑人。黑人疑惑地開門,他進入了房間。
鄭寰想要偷偷摸摸離開房間,沒想到黑人開口了,他說:“怎麼會?這裡怎麼會有精靈的氣息呢?”
他的話不像是英文,但是鄭寰明白了他的意思。鄭寰乖乖出現在他面前。他張開翅膀,用肢體表達著一個意思:“我要出去。”
黑人盯著鄭寰看,他呆滯的眼神裡閃過一絲靈光。他彎下腰對鄭寰說:“你放心,可愛的精靈,這裡沒人能傷害你。”
然後,他退出了房間。
鄭寰從門縫裡走出來,他穿過走廊,向校長辦公室走去。他的身後黑人謹慎地關上門,他開始自己的工作——清潔地板。原來這個黑人是學院的員工。
鄭寰忽然想到,黑人在這個時代的美國沒有自由。他的身份不是校工,而是奴隸。鄭寰不由得同情他,他又想到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他什麼也改變不了。最終鄭寰只能在心中嘆息。
不過,在這個世界,黑人似乎也擁有超自然的力量。但是黑人的力量與印第安人不同,他們能感應到精靈,卻沒辦法召喚他們。這裡面也許有些玄妙的道理。
鄭寰決定抽時間去了解一下黑人的情況。在此之前,他需要知道安德森修士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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