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女子,叫夜凝紫,似乎從漣漪記事起,夜凝紫身體就不大好,尤其天氣變化,就會臥床。
她們後來到這裡的,從村裡人對她們的厭惡就感覺的出來,似乎,夜凝紫隨時都會死,而她沒爹沒依靠,顯然是個命硬克父克母的人,萬一克到別人怎麼辦。
“爹在哪裡?”漣漪小的時候曾經傻傻問過。
夜凝紫無言以對,只是摟著她默默垂淚。從那個時候,漣漪知道,“爹”是一個不能碰觸的詞彙。
夜盡天明,夜凝紫吃了草藥,並沒有看出有什麼明顯的改善,不過,漣漪看著夜凝紫,也算是一臉幸福。
村口的小溪,一些小孩子在嬉戲,漣漪想躲開,可是因為娘在家裡等著水煮米,她硬著頭皮提著捅低頭走了過去。
“看,是那個倒黴鬼誒!”
“對啊對啊,好幾天沒見了,怎麼更髒了,還跑到這裡挑水。”
“也不怕把水弄髒,別人怎麼喝?”
七嘴八舌,原本應該質樸的山村,應該善良單純的孩童,從爹孃那裡聽來最不入流的詞彙,甚至從爹孃的話語中學會去鄙視一個人,排斥一個人,盡管這個人,跟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還那麼努力想跟他們成為朋友。
漣漪默不作聲,提著破舊的木桶,想穿過他們接起來的攔截的隊形。
“怎麼,啞巴了,沒看到我們在這裡啊?”一個孩子趾高氣昂的說著。
“就是就是,髒死了,也敢往這裡來。”另一個孩子馬上附和。
“能讓我過去嗎?我娘還在家等著水煮米。”漣漪小聲說著。
“你娘等你,關我們什麼事情?”一個孩子理直氣壯地說。
漣漪無奈,扭頭朝另一邊走過去。
“誰讓你走了?”孩子們見她竟然想繞開,又把她圍了起來。
“你這麼髒,多久沒洗了?你不是想要水嗎,好辦。”一個孩子朝別的孩子使了使眼色,眾人一擁而上。
“你們要幹什麼?”漣漪來不及反應,手中的桶已經被搶下,扔進了小溪裡,而她自己也被架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
不過,她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怎麼可能有一群人有力氣,根本就掙不脫。
“下去洗洗吧……”
“噗通”一聲,漣漪被扔進小溪。
“救命啊,救命啊……”漣漪不會水。
可是,那些孩子,卻已經拍著手跑遠了。溪水灌進喉嚨,絕望充斥胸腔。
一襲黑衣突現,踏空而來,撈起水裡的漣漪,扔在了岸上。
“謝謝,謝謝,我的桶,我的桶。”漣漪上岸之後,想的第一件事,還是等在家裡的娘。
黑衣人揮了揮手,木桶自動從小溪裡飛了上來。
沒有來得及說出第二聲謝謝,黑衣人已經不見。空氣中,好像有一陣淡淡的清香,淡雅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