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王叔勿怒,這位武家小娘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人家憑什麼白白來教咱們做這些事情?”
這次出言的,不是李泰,而是李恪,看來,他也領悟到了一些道理,甚至比李泰領悟的更深,畢竟,在年齡上,他比李泰還要大一歲,在諸位王爺中,只比荊王李元景小幾個月。
他覺得,作為一個皇子,不應該對百姓予取予求,讓百姓無償的奉獻給自己,連父皇李世民收了百姓的禮物,不都是想著怎麼還禮嗎?自己這些人,怎麼能讓百姓白白的勞動呢!
不過,這個道理,在李元景,李元昌這些人眼裡,是說不通的,他們從小便以為,天下的百姓,都是應該為他們皇室無條件服務的,只是現在李恪也算是跟他們在同一陣線,他們不好出言反駁。
另外,雖然李恪喊他們一聲王叔,可實際地位,卻比他們這些人高的多。畢竟,人家是當今皇帝的兒子,母親還是貴妃,而他們,只是退位了的太上皇的兒子,母親大多隻是嬪妃,婕妤,甚至只是才人,美人的身份,即便是今後就藩了,人家最少也是一道總管都督,或者州牧,他們,則最多是個偏遠地區的州刺史級別而已,也有點不敢反駁的成份在裡面。
倒是李泰的心思多,看到李恪跑出來說了一句話,就把眾人說的閉口不言,表示服從了,頓時便覺得自己的領袖地位受到了威脅,作為嫡皇子的他,才是諸王中身份最高的,怎麼能讓別人做這一群人的領袖呢!
於是便出言道,“既然如此,大家便聽我安排,去隨行物品裡面,找些東西出來,當作謝師的禮物,今後,指不定還有很多東西都要仰仗他們教學呢!”
想到以後的日子,大家也只好繼續閉口不言,紛紛去房間內,尋找隨身帶來的物品,倒是讓李泰找到了一種領袖眾人的感覺,有些得意的看了看李恪,然後自己也回屋找東西去了。
他的這些表情,都被武媚娘看在了眼裡,心裡對於這個胖子的評價又多了幾分,很快,就快步,到了大廳之中。
“掌門師父,媚兒把您說的事,交辦好了,他們現在,都想請那些村裡的孩子,教他們生火燒水呢!還紛紛要為那些孩子們準備謝師禮。”
“謝師禮?”
聽到這三個字,孫享福意味深長的瞄了武媚娘一眼,便知道,她又在作怪了,也不拆穿,這次到山南道來,為了讓諸王體驗簡樸的農家生活,李世民可沒允許他們帶多少私人物品,到時候等他們的東西全都給出去了,好戲才真正開始。
被武媚娘打了一下岔,孫享福又繼續開始了剛才自己跟武士彠聊的話題。
在海外開闢大型農牧場地,比如在澳洲的牧場,和在呂宋的農場,其實前兩年多以前,嶺南的船隊就已經開始運轉,將一些農作物和適用於養殖的物種,都運送到了那些地方,但想要在海上的穩定運輸路線開闢出來之前,將其擴大到一定規模,來反補大唐,則還需要一些人為的助力,畢竟,就算是三年後,整條海上線路開闢好,農牧業在當地,也不過才推進了五年而已。
“掌門師父,為什麼咱們大唐,要去這麼遠的地方開闢産業,將那些地方的人,全部都帶到咱們大唐來不好嗎?咱們不是還有很多土地沒有開發嗎?”
對於武媚娘提出來的這個兩個問題,作為老師的孫享福,自然是要解答一番的了,道“現在將那些土著遷到咱們大唐本土來,固然是會增多咱們的人口,提升一定的生産力。但這只是一種短期的利益,咱們應該往更長遠一些看。隨著發展,本土的人口增多,人均能夠享受到的資源,就越來越少,反而會使百姓更加貧窮。而且,咱們開發海外,可不是隻圖利益,最重要的,是鍛煉咱們這種向外開拓的能力,在老師看來,一個國家向外開拓的能力,才是一個國家強大的重要象徵,一旦有了固守偏安的思想,那麼,這個國家,往往會越守越弱,因為,久守必失。”
孫享福是後世人,他對於後面被閹割的儒家思想毒害的朝代,多少有一些瞭解,被那幫腐儒鼓吹出來的君子之國,缺乏了尚武,和向外開拓進取的精神,這才致使像宋,明這樣強盛一時的朝代,常年處於被動捱打,最終滅亡的下場。
不然,以宋明時期的人口,經濟,和工業能力,這個世界上,哪裡輪的到蠻夷小族出來蹦躂。
孫享福這番話,聽的武士彠是連連點頭,作為商賈出身的他,可沒有那些儒學世家出身的人那麼迂腐。
他的前半生,基本都是在開拓商路中渡過的,太知道這種開拓精神的重要性了,看到女兒聽了孫享福的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便開口道,“正明既然已經將小女收入門下為徒,那麼,此次老夫回長安任職,就將其留在你身邊聆聽教誨吧!”
對於武士彠這個安排,孫享福覺得也無不可,便點頭答應了,卻不知,武士彠將武媚娘帶在身邊,或者留在家裡,其實並不是想他真的學到多麼高深的學問,女子嘛!最終是要嫁作他人婦的,他只是不想日漸聰慧的武媚娘繼續留在家裡,和她的兩個兄長在府上鬧的雞犬不寧,有兩個太紈絝的兒子,和一個太聰明的女兒,武士彠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