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享福本人對於儒家思想的某些方面,其實也是比較認同的,它能在人們心中樹立了道德和行為規範標準,是社會保持和諧穩定所必需要的。
但是,他不覺得可以用儒家這一套思想來治國,更加不同意只用儒家一個思想來治理國家,所以,他還要想辦法防止後人拿曲解過的儒家思想來治國。
只是,他目前還沒有想到防止的方法,想要從虞世南這裡找一些啟發而已。
“適不適合,現在也沒有其它的更合適的,不是嗎?”
被孫享福的問題,問的愣神了片刻之後,虞世南最終給了孫享福這句答案道。
確實啊!
就目前來說,還是儒家這一套最合適用來治國,至少它的核心價值觀,比法家,道家,以及其它各家都要系統,圓融,完善,縱有萬般不好的方面,在封建王朝,也是君主的不二選擇。
除非,你能打破封建制度。
這個想法,只是在孫享福的腦海裡面一掠而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他很確定,造反的事情,自己是做不來的。
而且,他也基本不可能成功,所以,既然大唐註定了要以儒家思想為主,那,就讓自己來改變它的特性,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總行了吧!
朝虞世南供手行禮告退之後,孫享福再度回到前廳的時候,酒菜已經上桌,虞府現在也算是財大氣粗了,連花椰菜也上了不少來招呼客人,更有多種北地山珍,南方海味上席,可謂是豐盛的不得了。
孫享福入了坐之後,老丈人虞昶便主動請酒,一杯過後,便開始上歌舞了,這是這個時期大型宴會必有的專案,一般,等歌舞完了,還有酒令之類的遊戲,等酒令再完事了,客人一般也就有個五六分醉意了,這便到了聊天說事情的時候。
孫享福的身份不一般,眾多受過他提攜,和想受他提攜的人,都有心攀交和維持關系,歌舞都還沒有結束,就有許多入了士的老相識,敬了他十幾次酒,不過,每次都是淺嘗即止,此刻他心裡面,卻是正在想著,如何改變儒家的屬性,需得保持頭腦清明。
等到大家喝的五六分醉之後,虞昶才開始叫那些坐在下席,還沒有入仕的儒生們上前來自我介紹一番,還別說,這些人的出生都不低,而且,有個特點,他們除了年輕之外,大多都不是家中嫡長子,有些,甚至是庶出的。
稍微一想,孫享福心中便了然,勳貴大官的嫡長子,基本生下來就註定是有爵位或者恩蔭身份的了,何須這麼正兒八經的進學,找門路做官呢,只用這些幼子,少子,或者庶出子,才有這樣的需求,像程處默,尉遲寶林這樣的嫡長公子,除了在皇家的學院上過幾年蒙學,後面,就基本不讀書了。
“學生周務學,見過孫尚書?”
孫享福雖然做農部尚書有一年多的時間了,但是,身上有更高階別的安北大都督職務在,所以,大家都習慣稱呼他為孫都督,孫享福聽著也習慣了,驟然之間被人喊一聲孫尚書,倒是叫孫享福有些意外。
他打量了一下這個年約十六七歲的年輕小夥子,只見這小夥子身材高大,膚色偏黑,五官方正,全沒有儒生那種細皮嫩肉的感覺,反倒肩寬腰圓,背厚臂粗,倒像是個穿著文士袍的武夫,便撓有興趣的問道,“他人都喚我孫都督,為何你會喚我孫尚書?”
周務學見孫享福發問,似乎早有準備地答道,“學生以為,咱們大唐,就不應該有安北大都督這個職務。”
“為何?”
“權重於邊,久必生患。”
聽到周務學說的這八個字,孫享福心中頓時一喜,這小夥子別看年紀不大,目光倒是長遠,早前幾年自己和馮智戴就看到了這個問題,現在居然也被他看到了,便再度開口問道,“你是那家子弟?”
“學生乃汝南周氏子弟,因家父早亡,被伯父撫養長大,早兩年推薦進了弘文館進學。”
汝南周氏,四世四公,乃是了不得的大家族,而且是將門,比之侯君集家的背景都高出一頭,現在當家的,乃是左屯衛大將軍,譙國公周紹範。
“原來是將門之後,難怪生的如此健壯,平時,應該是沒落下武藝吧!”
“倒是叫孫尚書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