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和昏君的區別就是,他能夠分辨臣子的建議,對這個國家是有利的還是有害的。
李世民就是個明君,所以,他從孫享福的建議中,很快就領悟到了這麼做的一些好處,這讓他喝起酸酸的馬奶酒的時候,都感覺是甜的。
然而,這個時候,尉遲大傻的聲音,卻是打斷了暗爽中的李世民。
“不公平,這不公平,為什麼文人科考就可以做官,咱們武人,卻是要在戰場上一輪一輪的生死搏殺才能做官,要是國家沒有仗打,新生的那些將才豈不是都沒有了做官的機會?”
還別說,他雖然是抱怨式的嚷嚷,但說的還真是很有道理的。
文官的晉身通道有科考,武人,卻沒有一個良好的晉身通道,這也是為什麼各朝各代,建國之初,武力都比較強盛,但到了中後期,就越來越不行的主要原因之一。
沒有仗打,武人出頭的機會少,平民百姓學兵事,沒有施展的舞臺,誰還會去學?
只消幾十年的和平時期,老一輩的將領死完,就能讓一個國家的大部人們忘了打仗是怎麼回事,軍力還怎麼強的起來?
沒有軍力,一個國家的經濟再怎麼強,也有可能被野蠻摧毀,後面的開元盛世被安史之亂終結,就是最好的例子。
聽了尉遲恭這話,李世民略微的想了一下,卻是把目光看向了孫享福,顯然,他對自己心中想到的解決方案還不太滿意,想看看孫享福有什麼新穎的想法沒有。
“陛下,軍事對於一個國家的重要性,不需要臣闡述了。然而,這麼重要的東西,咱們大唐居然沒有專門設定傳承的機構,完全是任其自生自滅。
若此的話,等在座的諸位百年以後,那些千百次在戰場上累積下來的戰爭經驗,就可能會出現斷層。
要知道,在您的治理之下,這天下,很可能幾十年都不會什麼大戰,新生的軍人,在和平年代的安逸生活之下長大,即便是有些訓練,但打仗時候的水平,只怕會不堪入目。
所以,臣建議,成立一所軍事學院,讓諸位將軍作為講課的老師,像傳承文化一樣,將諸位將軍累積下來的軍事經驗言傳身授的傳承下去。
除此之外,軍事學院還要不斷的研究如何強軍,如何更新武備,讓大唐的軍力保持天下第一這樣的課題。”
‘天下第一’這個字眼現在一出現在尉遲恭的耳朵裡,就會讓他渾身打顫,善陽的軟文廣告,以及軍中的一些流言,都很刺激人,讓他們對這個名頭,升起了無限的遐想和渴望。
“對對對,一定要保持天下第一啊陛下。”
幾乎是下意識的,尉遲恭就點頭贊同道。
而在坐的,如李靖,李績,這一類的兵法大家,也忍不住的露出意動之色。
要知道,他們私下裡,其實已經在總結自己的一些帶兵經驗,開始著書了,只不過,在這個時代,關於戰爭兵法這一類的東西,是比冶煉工藝等一些核心國家機密還需要受到管制的東西。
像李靖所著的兵書《六軍鏡》,《陰符機》等,很早就已失傳,不是沒有人學習它,或者是它很難學習,而是君主不願意有過多的人學習掌握它,他們認為知兵的人都是國家的隱患,所以,往往會把它密書藏起來。
傳播有傳播的好,不傳播,有不傳播的好,這就要看皇帝是怎麼判斷的了。
李世民自己,也算是個兵法大家,對於統兵練兵的理解,比孫享福這個門外漢要清楚的多,如果將它跟武將的晉身通道扯到一起,李世民卻是認為孫享福提議的這件事情是值得一做的,不管怎麼樣,它能解決武將晉身這個政治問題。
於是道,“朕覺得敬德和正明之言有理,具體怎麼做,回長安之後,咱們商量個章程出來,屆時,還勞諸位將軍鼎力相助,為國家多培育一些後繼人才出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