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孫享福打馬來到了望江樓善陽分店,這裡,今天被他包了場,已經有不少胡商先他一步到了這裡。
所謂的商品推介會,其實並不複雜,一本製作精美的畫冊,將孫享福想要出售的商品全部都用圖片以實際比例畫了出來,並且附上了一到兩頁的産品說明,比如大家比較關注的香水,精油,如何使用,使用後有什麼好處,各種香型的由來,甚至提到了芳香能夠給人帶來的好處。
人類使用精油的歷史很悠久,具體時間已經不可考,據西方的一些史料記載,公元前一千多年,埃及人沐浴時就大量使用香油。後來的豔後克裡奧佩特拉就有使用鮮花提煉的天然植物精油擦身的習慣,讓埃及的精油文化在貴族中達到了一個新的巔峰。
當然,華夏人民使用胭脂水粉的歷史也不比埃及人晚,不過走的路子不同,孫享福要推廣這些東西,自然是從文化根源給他們講起,但由於調香師的水平原因,孫享福屬下能夠製作出來的香精和香水的質量並沒有達到後世的高度,也就是跟十八世紀以前俗稱的“自然派”調香水準相當。
香料行業,即便是後世,也是附加值非常高的産業,被全球各大頂尖財團掌控,孫享福自然不會給自己的産品定一個低廉的價格,即便是那些胡商早有心理準備,也被單子上的價格嚇了一大跳。
孫享福在中央的主位坐定之後,那些胡商就自覺的圍了上來,他特意回去換了一身便服前來,是以,那些胡商倒是不用給他客氣行禮。
“孫都督,在下是來自波斯的商人阿爾薩珂,有一事在下想向您打聽,我等這些人所帶的本錢,已經在長安購置了貨物,很多有餘錢的人,也購買了大唐朝廷發行的國債,可如今卻覺得善陽的商品更加有利可圖,不知道我等能不能像去年一樣,向您這邊的商戶借貸這些貨物,由您代表朝廷出面擔保?”
“阿爾薩珂,呵呵,你的名字,本督此前早有耳聞,去年就是你販賣了很多白疊子來長安,最終卻落了個血本無歸的下場,幸得陛下仁慈,以朝廷名義為你擔保,讓你等借貸了大批的貨物回去,最後賺的盆滿缽滿吧!”孫享福笑了笑,看向這個率先向自己發問的金發大漢道。
“大唐皇帝陛下仁德無雙,我等深感佩服,您的意思是?”
“借貸沒有問題,不過,購買了大唐國債的商人優先,其次,明年,能夠按照我的要求提供貨物的商人優先,再其次,才是普通商人,本督所說的優先,也包括緊俏商品的優先購買權,比如香水,精油,這些東西很難製作,即便是善陽有百萬畝花田,每年的産出也有限,今年,最多能出貨一千箱。”
“不知一箱有多少?”阿爾薩珂聞言心裡一喜,他可是買了不少大唐國債的。
“七瓶,七個香型。”孫享福想都不想就答道。
“一箱才七瓶?”
“嗯,一瓶只有半斤。”
“半斤?價值十貫?”
“沒錯,一箱七十貫,一千箱,七萬貫。”
聽到這個價格,即便是看過圖冊上面的介紹,阿爾薩珂也不由的心裡犯咯噔,西域胡商確實有錢,他們輕易的就買下了大唐一百萬貫的國債,但那可是幾百胡商團隊加起來才辦到的,他們單個的人,其實很少有身家超過五萬貫的,他一個人手上持有的國債額度,吃不下全部的貨。
“那個,精油呢?”阿爾薩珂繼續問道。
他是個商人,知道貨少就意味著價高,暴利,因為在長安和善陽的商業街見識過香水和精油之後,他很有信心在本國將其高價的銷售出去。
“也是差不多的貨量,這兩樣商品不光是今年,以後也會限量銷售,因為大唐不能用太多的田地來種植鮮花,而在滿足了我們一定的內部需求之後,最多也就只能出口這麼多貨了。”
孫享福的話,不光是阿爾薩珂聽到了,別的西域胡商也聽到了,各自都在心裡琢磨,如何才能在這麼少的貨量中爭取一些份額。
隨著這個話題討論開始,孫享福的巴掌拍一拍,便有屬下的人將一個雕工精美的木箱拿到了案幾上,裡面,用精美的琉璃瓶裝置的香水,正靜靜在躺在箱體內相應大小的凹槽裡,而箱子兩面,可都是用綢布鋪墊,箱子和瓶身上都有一個非常立體的‘s’標誌,光打造這個包裝,都得花掉幾貫錢,而有了這個包裝的襯託,眾多胡商覺得,七十貫一箱的價格,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把它運回國內去,只怕十倍的價格都能輕易的賣出。
在孫享福給他們講解了這個‘s’代表著自己的姓氏,這種最頂級的香水每年限産多少,在大唐,能使用這種限量包裝,最頂級品牌香水的,也只有皇帝夫婦和少數的王爺,國公之後,在這些商人看來,七十貫的價格就更加劃算了,搞名人品牌效應,在後世都能通吃,何況是這個年代,這套說詞只要拿回西域去,別說十倍,二十倍的利潤,那些貴族也會爭相搶購。
“孫都督,是不是我們即持有大唐國債,明年又能夠為您送來指定的貨物的商人,能夠最優先購入香水和精油?”
仔細的端詳了一下香水成套包裝的成品,另一個胡商搶著上前問道,從他的目光中,孫享福知道,這些人都迫切的想要得到這些香水的進貨份額。
“沒錯,兩個條件都具備的,能夠最優先的拿到這種緊俏型商品。”
做商人的,悟性都很高,孫享福基本不用多費唇舌,他們就想到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