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往往就是那麼神奇,一念使人上天堂,一念使人下地獄。
突利的一個猶豫的念頭,讓他此生沒有了踏入馬邑城的希望,孫享福的歌,是有感而發。
因為他有望遠鏡,第一時間知道了李靖偷摸到突利身後兩裡不到的地方,給守軍發訊號,是想告訴他們,必須抵禦的堅決一些,讓突厥人下馬。
他所帶領的這支遠徵軍經過了萬裡之行,意志力很強,擁有著鐵一般的紀律,在偏關耽擱了一天多的時間後,他們加快了行軍的速度,即便一個晝夜沒有休息,馬不停蹄的趕路,精氣神也依舊高漲,能夠馬上參戰。
大軍到來之後,他之所以沒有立即發動對突利的攻擊,是因為李靖在望遠鏡裡看到了朔州城門攻防戰的情況,這邊到處都有火光,他在暗處,反而看的清晰。
他在等,等突利將更多計程車兵趕下馬,步戰沖擊孫享福弩陣的一刻,因為只有這樣,突利才有破城的希望,若是那個時候李靖率領五千騎從突利背後突然殺出,可想而知,那些放棄了騎戰優勢的突厥兵,會被唐軍一面倒的屠殺。
然而,突利這家夥居然猶豫了,將人馬撤了回來,但更讓李靖更加驚喜的情況出現了,突利在城外一番組織之後,居然讓屬下大部份士兵都下了馬背,開始製作大盾,準備再度攻城。
有馬的突厥人總是喜歡把漢人比作兩腳羊,但在有馬的漢人面前,沒有馬的突厥人,連羊都比不上,步戰對步戰,唐軍都能分分鐘能教突厥人做人,更何況是馬戰對步戰。
半個時辰後,突利終於將自己的騎兵改裝成了有盾牌護身的步兵,在他看來,七八千人,沖擊一個沒有城門,只有幾百殘軍的城池,只要擋下了最初那撥箭雨,一鼓可下。
不過,他進軍的號角,也成為了李靖軍沖鋒的號角。
“來人,上牆,舉火掌燈,讓李將軍殺個痛快。”
城牆上,孫享福用力地喊道,聲音雖然嘶啞,但卻是那麼讓人感覺痛快。
一千米不到距離,對於騎兵來說,轉瞬而至,當舉著重盾的突厥兵擁擠的沖向吊橋的時候,馬蹄聲和一道湧動的黑線便出現在了突利眼前。
“不好,有唐軍騎兵,快,快撤回來,上馬……”
突利是咆哮聲是那麼無力,城牆上,經過了一個多時辰的收集,弩箭已經回收了大半,數百支連弩一起發動的聲音,弩箭釘入木盾,或者突厥人身體的聲音,都能輕易掩蓋他的喊聲。
“驅馬,沖陣……”
李靖的戰略無雙,戰術更是了得,唐軍沖過來的時候,目標並不是騎在馬背上的突利那個千人隊,而是七八千此前被突厥人空出來的戰馬,這些無主的戰馬被軍士們用騎槍刺傷之後,一股腦的向前沖擊,瞬間,將突利最後的這個千人騎兵隊沖散。
再之後的戰鬥,基本就是屠殺式的了,成戰列的軍隊,打被沖的七零八落的人,區域性人數佔巨大優勢,基本是處處碾壓。
那些失去了戰馬的突厥兵,此時已經懵逼了,李靖只派了一千騎兵,就像耕牛拉犁一般,輕易的就將他們犁的四分五裂,他們的短短的馬刀都還夠不到馬上的騎士,就被騎士的騎槍刺穿了身體,或者劃破了喉嚨,騎兵門只需要用胳膊夾緊騎槍,往人群裡猛沖,槍刃就會自動殺敵,最關鍵是那些突厥兵不知道此刻是繼續攻城,還是返身逃命。
“可汗,大勢已去,投降,或許能保住一條性命。”
阿布突思其實早就有些心灰意冷了,眼見著最後的這一絲火種都要熄滅了,不得已開口道。
逃,對突利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沒有了青壯軍隊的他,回到草原上,只會過上連狗都不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