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分,廚房的魚烤上了,馮盎也在這個時候風塵僕僕的回到了府中,先幹了兩大碗井水鎮過的椰汁,才開始跟孫享福講起正事。
“張公謹在長安拖了一個月沒出發,讓那些世家系的官員罵慘了,陛下覺得時候差不多了,讓某尋找時機收尾。”
“嗯,差不多到時候,如果在秋收的時候發動的話,恐怕糧價太賤會傷農。”
孫享福點頭說了一句,馮盎就大致知道他的意思了,江南之地春耕往往比北方要早個把月,七月中旬的時候,就會有大批的稻田成熟收割,那個時候發動他們的計劃,於江南之地的百姓不利,於是道。
“老夫這便傳信智戴,智彧和智戣,讓他們三兄弟即日平定內部叛亂,向陛下交旨,另外,你也可以去信讓陛下把該派的人都派過來了。”
“嗯,用過飯之後,咱們就分頭行事,另外,公司談完了,咱們也該談談私事了,不知道幾大作坊建設的怎麼樣了?”和馮盎談定了正事,孫享福又問道。
“老夫這不剛從作坊那邊回來麼,對了,做好的東西還沒給你看呢!”說罷,馮盎朝僕役吆喝了一聲,他帶過來的幾個小包袱便被送到了案幾上。
“這裡面便是你的工匠在作坊裡生産出來的糖。”
孫享福將包袱一個個開啟,便見裡面有細碎如雪的白糖,有成結晶塊的冰糖,而且,還有一種隔著包袱布就能聞到濃鬱香味的荔枝糖,孫享福都沒有去嘗那些白沙糖,直接拿了一塊荔枝糖放入了嘴中。
“嗯,這味道不錯。”
用荔枝汁製作出來的糖,甜味上一點也不弱於甘蔗糖,而且維生素和葡萄糖含量更高,甜香味也更濃,對於愛甜食的人來說,有著很大的誘惑。
“此前你說咱嶺南的糖能賣出比鹽還高的價格來,老夫還有些不信,但看到這些東西,老夫信了,以我嶺南之地的荔枝和甘蔗産量,這糖恐怕能讓咱們所有的嶺南都富裕起來。”
“不不不,這種糖,可不只是鹽的價格,至少也是鹽的幾倍價格,您對外說的時候,一定要說,幾百根甘蔗,才能産出一斤白砂糖,幾千顆荔枝,才能製作出一粒荔枝冰糖,而且,自今日起,製糖作坊,禁止任何不相幹的人出入,工匠也要嚴格控制起來。”孫享福含笑搖著頭說。
“這……”
老實厚道的馮盎被孫享福這麼一說,腦海裡梗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孫享福的意思,笑著指了指孫享福道,“你小子可真是奸猾,不過,奸猾些好,我嶺南百姓窮困了這麼多年,也該發發橫財了。”
“呵呵,越公別忘了,小子可說過,三年之內,讓嶺南之地的富庶程度超過關中的。”孫享福接受了馮盎的稱贊,笑道。
“這話老夫可不敢當真,咱們嶺南畢竟是煙瘴之地。”馮盎笑容一收道。
“在下可還只說了三年,沒有說十年,您想過十年之後嶺南會富成什麼樣子嗎?”孫享福賣了個關子道。
“成什麼樣子?”馮盎略帶幾分暢想的問道。
“十年之後,嶺南的百姓恐怕個個都會穿金戴銀,看著長安的那些貧民傻笑。”孫享福似乎想象到了一個很滑稽的畫面,笑道。
“長安的貧民?”
即便是馮盎腦洞再大,也從沒想過嶺南會比長安富,孫享福打的這個比喻,就是億萬富翁看百萬富翁的感覺,而且,偏偏這億萬富翁是文化程度還不高的嶺南人,即便到時候長安的人民都是百萬富翁了,在人傻錢多的嶺南人面前,他們也都是貧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