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面回來的馮盎只把席君買的話聽了一小半,沖著孫享福道。
“越公,我打算讓君買乘我們的快船去蘇州等地購買藥材。”孫享福解釋道。
他帶到南方來的現錢還真不多,本來還指望那些皮貨能在揚州賣個好價錢的,結果在揚州出了那麼一檔子事,他匆匆起行,一件皮貨都沒賣出去。
“嗯,買,幹脆買它一整船回來,錢由我府中出。”馮盎說著,便喚了管家過來,當即領著二人去了裝錢的庫房。
“找大車來,把這些放著只會生鏽的東西全拉走。”
馮盎霸氣的一揮手,管家只得照做,不一會,就有帶車廂的大馬車被套來,開始裝銅錢。
“越公倒是看的通透。”孫享福看到比自己家裡大了幾號的庫房,贊道。
“這些銅錢放在庫裡只能生鏽,於民無益,若是能造福我嶺南百姓,才能體現它的好處,席小子盡管多買些藥材回來,我嶺南之地,用的上。”
馮盎不喊停,管家就一直裝錢,直裝了十幾大車,庫房真的要見底了,孫享福才勸馮盎喊停,雖然這個時期藥材貴,而且越是需求緊俏的時候,越是貴,但這十幾大車錢,孫享福目測都有好幾萬貫了,可不能叫馮盎破了産。
“越公放心,這些錢怎麼花出去的,在下還能讓您怎麼賺回來。”孫享福看著面帶興奮的席君買押著銅錢去了碼頭,又對馮盎道。
“這些錢乃是我馮氏幾代累積,雖然一朝用盡有些可惜,但老夫認為值。”馮盎沒有去看遠去的車隊,而是往藥房方向走去,他已經聽管家說了玄奘和李淳風親自試藥的事情,要過去感謝一番。
“越公,在下認為,只有嶺南的百姓富了,他們才有條件對抗這惡劣的環境。”
“是嗎?你且說說,我嶺南有何生發之法,百姓富裕了之後,又能怎麼對抗這些該死的毒蟲瘟疫呢?”馮盎被孫享福說的來了興趣,止步問道。
“越公,嶺南之地盛産甘蔗,荔枝,芭蕉,芒果這些東西,運到長安,它們可都是高價。”
“老夫又豈會不知,但嶺南到長安,數幾千裡之遙,將這些東西運過去,所耗巨大,就算是賣了高價,也得不到幾分利,徒勞民力也。”馮盎搖頭道。
“呵呵,那是以前,越公可知,在下從長安而來,沿路用了多少時日?”
“一月還是兩月?”
孫享福搖了搖頭道,“算上在洛陽和揚州停留的差不多三天時間,總共不過十餘日也。”
“你們那艘船竟然如此之快?”馮盎有些驚訝道。
“沒錯,不但快,而且載重大,一次可運送萬石貨物,往返長安嶺南一次,頂多月餘時間。”孫享福笑道。
“如果能配上你們這樣的快船,倒是能夠盈利不少。”馮盎有些意動道。
“光靠運輸倒賣,盈利還是太少,我這次帶過來的工匠,在長安的時候就研製了一套新式的製糖之法,如果越公能夠在嶺南設立工廠生産新糖,在下負責包銷,所得之利咱們五五開,就越公剛才運出去那些錢,在下有信心一年之內賺回來。”孫享福又順勢道。
“老夫名下也有製糖作坊,可做不到一年盈利數萬貫。”馮盎有些不通道。
“在下制的新糖,跟您以前製作的糖可不是一個層次的,別的不敢說,至少可以比長安的鹽價貴一倍,當然,名義上,整個糖産業都是您名下的,這份産業,我不想讓陛下知道。”
孫享福眼神中帶有深意道。
馮盎聞言將眼睛眯起,看著孫享福打量了半天,才道,“若是你真的能救治我嶺南那些患大肚症的百姓,這個忙,我幫了。”
“呵呵,越公這可不是在幫在下的忙,是在幫嶺南所有百姓的忙,相信在下,一旦咱們展開合作,嶺南之地,三年之內,整體富裕程度,可趕超關中。”孫享福聞言鬆了一口氣笑道。
“三年之內,趕超關中?你可真能說,把咱嶺南的甘蔗賣光了也不可能吧!”馮盎還是不通道。
“甘蔗製糖,只是其中一樣,荔枝芭蕉和嶺南其它生鮮瓜果再算一樣,稍後在下會有儲存運輸之法交給越公。最重要的是海魚和田地産出,在下船上有新式的捕撈網,來時曾在海上試驗過,一網下去,隨隨便便幾百上千斤魚,這些海魚,只需要曬成魚幹,拉到在下揚州的作坊,就是錢。另外,在下準備去一趟交趾,取些良種稻來,一旦在嶺南鋪開種植,就算整個大唐都不種糧食,在下也有信心用嶺南之糧,養活整個大唐百姓。”
此時的大唐,不過區區一兩千萬人口而已,憑孫享福的種植技術,自信能夠輕松養活他們,這倒不是他吹,實在是嶺南的土地太肥沃,適合耕種水稻之地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