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兩口子,可精著呢!這個當口給咱們送蔬果,那些命婦們看了肯定眼饞,回去之後,只怕不會少買。”哄著小襁褓的長孫無憂笑道。
“倒是被那小子料中了,今春關中少雨,許多不適合屯水的地方已經爆發了旱災,幸好之前建了不少水庫,還開了河,挖了井,不然今年關中很多地方都要絕收了。”李世民閑聊道。
“兄長曾言,孫正明之才,可經世濟國也!然其性好利,陛下用之為家臣,卻是恰到好處,還叮囑妾身,若遇不決,可問計此人。”
“嗯,這小子確實有些急智,不過,此番,卻是犯了大罪,觀音婢你以後想要問計,恐怕要去牢房提他嘍。”李世民聞言有些幸災樂禍的點頭笑道。
“他犯了何事?”長孫無憂有些意外道。
“哼哼,膽子不小,擅殺倭國使臣隨行武士。”
“那小子敢殺人?”長孫無憂聞言更加意外了。
“嗯,不僅殺了,而且殺了好多,現在朕的案頭上彈劾他的摺子都堆成山了,倒是武士彠的摺子有些耐人尋味。”李世民繼續吃著青瓜道。
長孫無憂本不喜歡過問朝政之事,但孫享福是她的屬下,而且,膽小怕事的形象已經固定在了她心裡,卻是叫她好奇,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動刀殺人,問道,“應國公的摺子上怎麼說?”
“武士彠說,倭人是被人挑唆,持刀搶船在先,孫正明率人隨後趕到,先制服,隨後下殺令,而之後,又急匆匆的連夜南下了。”
“這裡面可有蹊蹺?”長孫無憂聞言繼續問道。
“嗯,朕雖未親眼見過孫正明造的船,但聽弘慎說過,此船乃海上遠航利器,船上押送的是朕送給馮盎的賞賜之物,倭人搶船,其罪當誅。然而,武士彠的奏章裡提到,是有人挑唆倭人搶船,事後,孫正明又急匆匆的南下,或許是他察覺到了什麼。”
“陛下是說,那些挑唆倭人搶船的人,不想讓陛下的賞賜之物到嶺南?”長孫無憂聞言一驚道。
“正是,有些人,國家打仗,他們就發財,朕記得,武德元年的時候,鬥米賣到千錢,百姓餓殍遍野,易子而食,那些人卻大發其財,當真可恨。”李世民說到這裡,一把將手中沒吃完的青瓜捏了個粉碎。
“陛下勿怒,想來是孫正明看穿了此點,正趕去嶺南化解。”長孫無憂見狀,忙將懷裡的襁褓放在皇庭傢俬送過來的一張嬰兒床上,用手絹幫李世民擦起了手。
“若非如此,朕早就下令他回京議罪了。”長孫無憂體貼的動作,讓李世民面色稍緩道。
“議罪?擅殺倭國使臣武士?倭國使臣進長安了?”長孫無憂一邊清理著李世民的手,一邊追問道。她可不想孫正明出事,那樣後宮可就少了個斂財能手。
“呃,這倒是沒有,朕記得,前隋時期倭國人幾度派使來長安朝貢,如今我大唐立國已多年,卻是未曾派人來。”
說到這個,李世民就有些吃味了,不來長安的倭國使者算使者麼?也正是這個理由,讓李世民無視了那些彈劾孫正明的奏章。
不過,嶺南的事情卻是不那麼好解決,如果孫正明真的能化解朝廷跟嶺南之間的矛盾,那就是大功一件,即使再多的大臣彈劾他,李世民也是要重賞的。
此時,在幸福號上,摸麻將的孫享福根本不知道長安發生的事情,他今天已經連輸了三十幾把了,好在玄奘不同意賭錢,否則,孫享福估計欠條都打了一大堆,沒辦法,海上行船的日子太無聊,不把麻將這樣的玩意弄出來,席君買這樣閑不住的人估計會發狂。
“我去,又點炮了,不玩了。”
孫享福一張二筒打出去,席君買哇哈哈的一聲大笑將自己的牌倒了下來,清一色,卡二筒。
打麻將不管賭不賭錢,不胡牌老是放炮,任誰的心情都不好,孫享福推了自己面前的牌,想去甲板上透透氣,卻跟從甲板上下來的趙龍撞了個正著。
“大人,岸上好多芭蕉林,咱們好像到嶺南了。”
“是嗎?帶我去看看。”
很快,孫享福就看到了海岸邊的芭蕉林,這是嶺南特産,幸福號上沒有計算裡程的裝置,就只能靠眼睛看了。
“沿岸找到一處大江的出海口,從那裡往內陸走,見到人群居住的地方,就應該到廣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