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守元終究是有些私心的,為了對付區區一個孫享福,而犧牲掉自己這個五品高官的位置,他認為是不值得的,所以,孫享福賭對了,他不敢拿自己怎麼樣。
不過,事情要是這麼簡單,就不會是幾個頂級世家的公子想出來的計策了,引爆佛門與道門的沖突,才是他們對孫享福的殺招,最不濟,也會讓其中一方恨死孫享福,他們再多一個強大的盟友。
才出了縣衙門口,孫享福便見到一個小和尚向自己走來。
“施主可是牧監署的孫大人?”小和尚拱手向孫享福行了一禮道。
“正是,不知這位小師傅找本官有什麼事?”孫享福看了一眼這個年紀不到十歲的小沙彌,疑惑問道。
“不是小僧找你,是小僧的師傅找你,我等已經去過府上了,卻未得見,後來又去了皇城,才打聽到大人來了長安縣衙,師傅便與我尋來,適才路過一間鮮魚鋪子,師傅似乎是有所悟,停了腳步,小僧便自來尋大人了。”
小和尚年幼,話也很多,孫享福直覺不是壞人,而且他提及鮮魚鋪子,那要見他的大和尚就肯定是在不遠處的東市了,便跟著小和尚,往東市的方向走去,不一會,便在漁業司的魚貨鋪面門口看到了一個大和尚。
“是你找我?”孫享福並不信任何宗教,從側面打量了一下站在鋪面門口看著水箱裡面的活魚發呆的和尚便道。
“貧僧玄奘,適才觀魚,想起昔年舊事,入了迷,失禮於大人了。”和尚聞言驚醒,抱歉的向孫享福行了一禮道。
“什麼?玄奘?你是唐僧?”孫享福驚訝道。
“呃,唐僧?貧僧確實是在大唐出家的僧人,只是,大人難道……”
如果是外國人稱呼自己唐僧,那無可厚非,可孫享福明顯是大唐人,卻稱呼自己唐僧,這卻是叫玄奘有些不解。
“哦,在下適才失語了,不知大師找在下何事?”
孫享福可是看著西遊記長大的一代人,驟然間見到玄奘本尊,心裡說不激動,那是假的,而且這個玄奘確實有值得讓人激動的地方。
首先就是那副溫潤如玉的面相,也難怪西遊記中諸多女妖精會為他傾倒,他這張臉,即便是剔了光頭,點了戒疤,也依然帥到讓孫享福汗顏,難怪在現實中他能一人獨闖兵荒馬亂的西域而絲毫無損,看到這張臉,真沒有幾個人能下的去刀子。
“貧僧在蜀中受具足戒,一路遊歷講經至長安已有半月,聽聞望江樓新出了一出戲劇,乃是弘揚我佛慈悲之作,卻無緣前往一觀,甚憾,近幾日,城內諸多寺廟皆傳大人乃是金蟬子轉世,是天賜中興我佛教之人,佛門需引之為供奉,對此,貧僧心中有疑,便多留了些心,今日有所發現,特來相告,卻怕是遲了一步。”
金蟬子,那不是你麼?
孫享福心裡這麼想著,卻也搞清楚了玄奘這個外來僧是過來給自己爆料的,便道,“大師請同我到後院說話。”
鮮魚鋪子後面有一間平時存放送魚水車的小院,院子裡有幾棵杏樹,樹下有不少僕役們平時休息時坐的馬紮,二人便在馬紮上相對而坐,開始談了起來。
“大師一定不會相信我是什麼金蟬子轉世吧!”孫享福摸了摸鼻子道。
“大人或是轉世之人,卻並非金蟬子。”玄奘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看了看孫享福道。
好吧!他是李淳風之外,第二個看出孫享福命格有異的人。
“大師說笑了,佛家信輪回轉世之說,那麼,人人都是輪回轉世而來,在下也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而已。而且,大師的疑惑,應該不在我是不是金蟬子轉世吧!”孫享福有些不自然地笑道。
玄奘點了點頭道,“大人說的是,人人都是轉世而來,大人也不例外,貧僧疑惑的,便是那些製造謠言之人的目的。”
孫享福聽玄奘這麼說,瞬間便想到了佛門突然對道門發動攻擊的事情,想來,那製造謠言之人,早就在針對自己進行謀劃,便道,“大師請講。”
“那些人先是鼓吹大人是佛祖派來中興我教的金蟬子轉世,又將此訊息透露給道門,引得道門一些弟子對大人不滿,後來,又蠱惑那些不滿的道門弟子圍堵在大人府上,故意引發沖突,之後便將訊息傳給佛門諸多寺廟,引得諸寺武僧憤恨,他們又鼓動幾個在大人府門前捱打的道士去佛寺門前挑釁,引得許多武僧從寺內殺出,想來,此刻已經有好幾場大沖突了,貧僧眼見這一切,卻無力阻止,便來相告,希望大人有辦法能解決此事,還出家之人一個清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