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子,大膽,竟敢說朕的大臣是酒囊飯袋,今日不說出個子午寅醜來,朕決不輕饒。”
李世民是真怒了,不過不是怒孫享福,而是在生那些世家爪牙的氣,現在,孫享福三言兩語就教他們做人了,李世民自然是不想放過機會,他要挖一挖孫享福肚子裡面的貨。
孫享福瞬間就領悟到了李世民的意思,便再度拱手道,“啟稟陛下,微臣是第一次上朝,本以為朝堂之上,議論的一定是國計民生的大事,卻不想說的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微臣很失望,言語有不當之處,請陛下恕罪,既然陛下要微臣說出個子午寅醜出來,那微臣這裡正好有一件關系國計民生的大事,就跟您說說。”
說罷,孫享福的目光掃視了一下王元秋所在的那一片位置,凝氣道,“今冬關中只下了兩場小雪,來年必旱,朝堂諸公可有應對?”
“呃……”
孫享福還真就說了個關乎國計民生的問題,朝堂之上,精通天文地理的人不少,自然是知道,關中一個冬天只下兩場小雪,來年肯定是個旱年,但,應對?
“幹旱乃天災,人力如何能應對?”
朝堂之上,諸多聲音彙聚到魏徵這裡,於是,魏徵又開聲了。
“人不吃飯,就會肚子餓,這也是天道,那為什麼魏大人你每天吃飯醫肚餓?”孫享福看向魏徵問道。
“哼,你小子不要強詞奪理,天災與吃飯有什麼幹系?”魏徵吹鬍子瞪眼道。
“下官只是覺得,人既然知道肚子餓了就要吃飯醫肚餓,那為什麼知道要幹旱,卻不知道蓄水對抗幹旱呢?”
“呃,這……”
“魏大人,你也要學崔大人嗎?”
孫享福看到魏徵語塞的樣子,帶著三分調笑道。
但是,朝堂之上,可不個個都是死腦筋,房玄齡就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出言道,“孫下牧當是有可行辦法,不如當堂道來,與諸位大人一起商量。”
“是,房相。”
孫享福聞言朝房玄齡拱了拱手,組織了一下語言又道,“關中平原多河流,然而諸多水系只是在關中之地穿流而過,卻並沒有形成大的蓄水湖泊,是以,一旦隆冬少雪,上游來水減少,則關中必旱,那麼,我們就應該對症下藥,在山林地帶,多築堤壩,攔截山溪,聚成水庫,至少,也要阻止關中的雨水肆意的流往下游流走。在這方面,幸福村的漁場,就是成例,微臣只是與百餘村民花費了不到半月時間,就在兩山之間築成一壩,所蓄之水,不但可以養魚數十萬尾,還能在關鍵時刻,引為農田灌溉,最不濟,幸福村周邊數裡的百姓,飲用水是不缺的。像此等水庫,若是關中多出三五十處,除非碰到百年不遇的大旱災,那麼,百姓基本不會因旱災受到生命威脅。臣聞朝廷對突厥的戰事頗為順利,俘獲突厥俘虜七八萬人,正可在冬幹之時,組織這些突厥俘虜四處修建水庫,來年春汛時期,必能屯下許多水源,用來緩解旱情。”
房玄齡,長孫無忌等人聞言眼前一亮,相互點了點頭,覺得此法可行。
“陛下不可,天災乃上天對百姓的懲罰,人不可逆天行事,否則,必將引起更大的災難,另外,突厥俘虜亦是要歸還突厥的,如此,方能不損兩國邦交,避免戰亂,此子不過區區一個家臣,卻在朝堂之上妄言朝政,實為不妥,老臣請求陛下將此子逐出朝堂。”
這次不是魏徵了,因為魏徵其實已經覺得孫享福說的話有道理了,跳出來的,是魏徵的老鄉,也是他的頂頭上司,九卿之一的禦史大夫孔穎達。
“呃,這位老大人,天要人肚子餓,人為什麼要吃飯醫肚餓呢?這不是逆天行事嗎?還有,放突厥人回去,讓他們明年再打過來屠殺我們的百姓嗎?要不這樣,您去告訴突厥人,就說他們逆天行事了,會有更大的災難,看他們敢不敢再對我大唐動刀兵?”
李世民聞言又想笑了,這小子居然敢在朝堂上磕孔家當代主事之人,真是作死的典範,這是把自己放在了天下讀書人的對立面,他卻不知道,愣頭青孫享福根本就不認識什麼孔穎達,還以為這又是一個世家爪牙呢!
“小輩不要強詞奪理,天意難違,既然上天要對自己的子民小施懲戒,那隻需作為天子的陛下,下罪己詔向天懺悔,祈求老天原諒即可,至於突厥人,只要待之以善,他們自然感念陛下的恩德,不會再進犯我大唐。”孔穎達怒指孫享福道。
“你說不進犯就不進犯?一個讀書把腦子讀壞了的傻缺,你以為你是突厥可汗嗎?即便是突厥可汗,在他旗下百姓沒有飯吃的時候,他也不得不選擇南下劫掠,又豈會聽你之言。腐儒不足以論政,你還是搞清楚了什麼是天道人慾,再出來為官吧!”孫享福一點也不客氣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