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享福在心裡求神拜佛的唸叨著,而他的所有舉動,都被船上一名軍士記錄,將來或許被呈報李世民,這人便是李世民安插在軍中的密衛之一。
自從李世民採納秦瓊的建議,決定跟頡利幹仗開始,整個歷史就變了,這對孫享福來說其實影響不大,因為他知道的真實歷史資料也不多,他還過慣了隨遇而安的生活,一般都是事情找他,他從不主動找事。
黃昏時分,事情便又找上他了。
“是突厥騎兵,看著有三四千人馬。”
張明遠,劉仁景,以及被強拉到甲板上的孫享福看到了岸上的景象,馬隊數量一旦過百,就會讓人一眼看上去感覺很龐大,三四千騎,足以將數百米範圍的沿岸站滿,孫享福不敢想象二十萬鐵騎一起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場景,那恐怕是鋪天蓋地,滿眼都是?
“什麼情況?”
戰場小白孫享福充分發揮了不懂就問的好學精神,張明遠只得白了他一眼給他解釋道,“應該是突厥騎兵發現了我們的船隊,料定了我們是給尉遲將軍送糧草的,於是派了這隊騎兵沿河岸咬死我們,阻止尉遲將軍獲取糧草。”
“這麼說來,尉遲老黑還沒有落敗了,這股騎兵,咱們吃的下嗎?”船隊的行蹤暴露,一旦被岸上的騎兵咬住,就別想再擺脫了,關中平原地勢平坦,奔馬的速度遠超載重的船隻,如果不打掉這支騎兵,尉遲恭就不能拿到糧食。
聞言,張明遠和劉仁景幾乎同時搖了搖頭,其中張明遠道,“我軍隨船馬匹不過百餘,敵軍至少三四千,後續說不定能隨時增援,而且突厥騎兵的戰力並不輸給我大唐騎兵,如若他們想要渡河,我軍據船而守還行,要是我等強攻上岸,無異於以卵擊石。”
“難道我們這一部人馬到此,就什麼都做不了了?”孫享福聞言問道。
“呃,這個,或許還有辦法,只是,屬下等一時還沒想到。”張明遠和劉仁景羞愧的低下頭道。
在孫享福一側的席君買卻是覺得,突厥人也沒什麼可怕的,他若是上岸,一刀一個不在話下,就當拿他們的人頭練揮刀式了,於是道,“可以將騎兵交給我帶領,我每兩個時辰上岸沖殺一次,每次殺他個一兩百突厥蠻子,頂多一兩日時間,我便能將這支突厥騎兵全部殺光。”
聞言,孫享福只在心裡無語的道,“是什麼樣的自信讓你敢裝這麼大的逼?你娃真以為自己是常山趙子龍?想在萬軍之中殺個七進七出,也得看對手是不是愛才的曹操啊!讓你領一小撮人馬上岸,不到一刻鐘估計就被人射成刺蝟了。”
拖著沉重的甲冑,孫享福回到船艙後就開始閉目沉思,他相比於古人最大的優勢就是善於動腦,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黃昏時分,岸上的突厥騎兵燃起了篝火,開始烤牛羊肉,做晚飯,孫享福亦是苦思了兩個時辰無果之後,肚子餓了,準備去底層船艙用飯,遠遠的看到岸上被西北風吹的亂竄的火苗,孫享福突然靈機一動有了辦法。
唐時大船都掛帆,像孫享福帶領的這個龐大船隊,最小的都是幾百石的載重量,不靠風力,人根本劃不動,此時正值秋冬換季,關中寒風肆掠,有這風為船提供動力,孫享福就不信累不死岸上那些馬匹。
很快,孫享福便召集了眾人議事。
“張明遠,令所有船起帆,從天黑開始,船隊要不停隨著風向移動,岸上的騎兵想咬死我們,就讓他們追著我們跑吧!”
“劉仁景,命令所有閑置的船工民夫將糧草打為固定分量的包裝,糜子炒熟,馬草切碎,以三天的量為一份,置於船頭,隨時準備接濟岸上大軍。”
“席君買,命你帶領一百秦府親衛,隨時準備上岸突襲小股突厥騎兵。”
所謂的隨時準備突襲,即是保持養精蓄銳狀態,也就是睡覺,一旦喊你起床,你能馬上投入戰鬥。
等三人按照孫享福的分配辦完事,船隊很快便起行了。
“孫司馬,我們輕易的離開約定好的補給點,尉遲將軍若是尋我們不得,豈不是斷糧而敗?”張明遠大致瞭解了孫享福的意思,目前,用這疲兵之計,確實是上策,可是同樣給未來帶來了不確定性,軍中斷糧,潰敗是無可避免的。
“我等要是一直留在這裡不走,尉遲將軍才是必死無疑,放心吧!關中是我們的主場,鄂國公不會那麼輕易被餓死的,咱們引著突厥數千人沿河奔跑,這麼大動靜,他不可能收不到訊息,如果運作的巧妙,他便能夠避開突厥主力騎兵,吃掉這支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