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坐在前廳的椅子上,熊悍先是朝冰霖垂手一拜接著說:“今日之事,多謝先生出聲相助,若是內子可以平安無事,大恩一定會銘感五內的。”
“太子殿下太客氣了,不過,關於毒源來自哪裡你要不要徹查。若是不管的話,恐怕下次的情況會更糟糕。”冰霖不是多事兒,他只是不希望自己辛苦救回來的人,再次被人給毒壞了。
在冰霖面前玩毒,他只想說他們還太嫩了些。可以說,只要是能讓他查出來的毒,很少是他治不了的。
本來熊悍以為這是家事,一向清冷的冰霖不會願意替他尋找兇手,所以他也沒提出讓他幫忙緝兇。如今冰霖主動提出來,他自是萬分感謝的說:“先生有何高見,若是找出來暗中下毒手的賤人,我非要將他千刀萬剮才解心頭之恨。”
千刀萬剮,墨玖雨身上一哆嗦,這也太挑戰她的想象力吧。連水煮魚都沒有殘忍,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墨玖雨努力催眠自己熊悍只是在比喻而已。
“嗯,殿下能把太子妃之前的藥方拿過來讓明日看一下麼。如果沒猜錯的話,太子妃是不是自小體虛,一直靠吃藥調養身體。”
“是啊,先生果然有大才,一眼就能看出內子體內頑疾來。您稍等,我這就遣下人去將以前的方子拿過來。”緊接著,熊悍就向身邊的僕從低聲吩咐了一下,然後那人就離開前廳往外走去。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墨玖雨迫不及待想看到真相是什麼,冰霖真的能從藥方上看出什麼來嗎。或者說,壓根兒沒有兇手,只是他們疑心太重了。
最近的幾張藥方都是紙寫的,前面有一打用的則是絹帛,冰霖先是快速的翻閱著,到了最後幾張卻是皺起了眉頭。
熊悍見他神色有變,趕緊說:“怎麼了先生,這方子是有什麼問題麼?”
將其它藥方都放在了桌子上,冰霖手中只剩下最新的一張藥方,聽到熊悍的問話他搖搖頭說:“不,這方子是沒有用途,但是裡面有一味藥卻是很有問題。若是沒有掌握住用量的話,稍微多一點,都會讓病人的病情加重甚至是中毒的。”
前面還聽冰霖說沒問題,熊悍心剛放下,接下來他的話又讓他的心提起來了。
墨玖雨在一邊想了半天,然後插嘴說:“那麼兄長的意思是,是大夫要害太子妃麼,可是他跟太子妃沒有什麼仇吧?”
冰霖不慌不忙的解釋著:“沒有,大夫看的方子無論是劑量還是用途上都說的很清楚。問題是,裡面有一味叫烏頭的藥,只要熬藥的人稍微動點手腳就會從良藥變成毒藥。如今之計,殿下,您能否找來幾副熬過的藥渣讓我鑒別一下。”
“好的,您等著。”熊悍的心中又驚又懼,他以前還不知道原來治病的藥稍微變動下就會出問題,要是府裡真的有這種居心叵測的人。那麼假如以後他要是得了生麼病,不是隻能任人宰割裡麼在,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很快藥渣被帶上了,冰霖用手指仔細檢查著幾副藥渣還放在鼻下仔細嗅了嗅,最終將一些黑呼呼的東西挑了出來。
墨玖雨就站在冰霖一邊,她終於體會到那句話意思了,認真的男人魅力果然很大啊。冰霖絲毫不受外界影響專心識別藥材的樣子,實在太帥氣了就像一個偵查員一樣。
她勾著腦袋往冰霖跟前湊了湊,接著好奇的說:“這就是烏頭麼,看起來還真有點兒黑。”
仔細辨認的話,可以看出被切成片的烏頭是黑褐色,切面暗黃色油潤具光澤半透明狀,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辛涼味。裡面有點兒像山藥,不過墨玖雨沒把她這個不靠譜的總結說出來。
小心的用從侍女那裡要來的手帕將殘渣給包了起來,冰霖才抽出時間應對墨玖雨的好奇心說:“嗯,是的,烏頭能散經絡之寒而止痛,要是用法適當的話可以散髒腑之寒而止痛,適用於寒邪所致心腹疼痛。太子妃體質偏寒,給她開些烏頭原本是沒什麼的,但是這種東西本身含有毒素,要是用的過量的話,會出問題的。”
熊悍一直在旁邊聽著,這個時候也回過味了,他小心的問著:“先生,是不是煎藥的過程出現了問題了,我把下人叫過來您仔細盤問下。要是一般的侍女處理了也就算了,可是由於重光待人和善,她病了以後都是兩位妾侍輪流煎藥的。”
熊悍這麼一說,墨玖雨心裡頓時明白了,這果然是要宅鬥的節奏啊。宮鬥固然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可是從重光這件事上看,宅鬥也是有風險的。不過,熊悍口中對那兩個煎藥的侍妾的維護之意還是讓墨玖雨有些鄙夷。
男人啊,一面享受著齊人之福,一面又期待著自己的女人和和睦睦的不發生一點兒沖突,這有可能麼。一山還不容二虎呢,呆在後院裡,一那麼多女人一共也就那麼一個男人,要是陪了這個,另外幾個就得獨守空房。在古代女人要是沒有男人的寵愛,就意味著不會有子嗣和地位年老色衰後會分外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