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官韓道仁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聽到別人喊他“韓大人!”了。
他不免有點激動,仔細打量了一眼小夢之後,這名女子自己並不認識,相貌之上沒有絲毫的記憶。
可是他還是對小夢說道:“就究竟是哪位故人之後?為何我不曾有任何的印象?”
“時間久遠,韓大人不記得我也很正常。”小夢說道。
韓道仁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請進吧。”他讓開了身體。
小夢進入他狹小陰暗的小屋,發現裡面的佈置很是簡潔,或者說是很寒酸,一張床和一張書桌是主要的傢俱,其他的零碎都在角落裡。
這間小屋兼具了臥室和書房,或者這位曾經的韓大人過的實在是清貧,基本上可以用一貧如洗來形容。
但房間之內對方最多的卻是書,各種各樣的書,滿桌滿床上都是書,甚至連多出一把椅子的地方都是成摞的書。
這裡幾乎是沒有坐的地方的,簡陋的小屋嗎,根本不足以待客,小夢也就站在屋子中間。
“見笑了!小老兒如今也就只剩下這個遮風擋雨的狗窩了。”韓道仁意興闌珊的說道。
小夢看看四周,暗地裡搖頭,曾經也是皇朝正四品的文官,如今混到這副模樣,這位韓大人不可謂不倒黴,但此人竟然還算有點文人的風骨,起碼對待書的態度上,能看出來一眼。
“你究竟是那位故人之後啊?找我究竟做什麼?”韓道仁問道。
小夢一直都在琢磨如何遣詞跟他講,聽到他問道,又是再次施了一禮說道:“韓大人,還記得十年前,禮部尚書陳大人一家的慘案嗎?”
此言一出,這位韓道仁原本渾濁的眼睛猛的射出精光,整個人像遭了雷劈一般,站在那裡久久不動。
嘴唇不斷哆嗦著,最後他眼中的明亮消失,正如跟如同被抽走了脊骨一般,身體佝僂下去,人變得更加蒼老了。
“你……竟然是陳……的後人,是真的嗎?當年的陳家被滿門抄斬,並未有漏網之人啊!”
“陳家之人原本無一倖免,但太子禦琪將人犯要了過去作為他射箭的活靶子,從而有人倖免於難,如今十年之後,我只想知道當年皇帝為何要對陳家之罪,那陳大人究竟身犯何罪?”
“陳大人……陳大人無罪啊……!”韓道仁終於忍不住了,他坐在了床上,老淚縱橫道:“陳大人無罪啊……!”
小夢這下就急了,上前一把抓住韓道仁的雙肩問道:“無罪!為什麼?無罪為何要被抄家?為何要被滿門抄斬?”
韓道仁不斷搖頭,聲音嗚咽,但是就是不說為什麼,把小夢急的,又不能拿這個糟老頭咋辦好?急的她滿地轉圈。
“您倒是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