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
是為他哭的？是在擔心他？
夜辭楞了一會兒，不敢相信地試探著問道：“錦兒，你，你是在擔心我嗎？你是在害怕我出事了嗎？你，你真的是在擔心我嗎？”
顧伊錦抹了一把眼淚，心裡的某個防線似乎崩斷了，對這個人的介懷和抗拒似乎就在那一瞬間徹底崩塌。
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你，真的是在擔心我？錦兒，你是真的嗎？”
“我不是真的還能是假的嗎？你再囉嗦就出去，我不想看見你了。”顧伊錦委屈地癟嘴，這幾天心底的恐慌和害怕都煙消雲散了。
“錦兒……”
夜辭喃喃了一句，緩緩地牽著她的手放到唇邊，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了一抹大大的微笑，眼底眉梢都是濃濃的笑意。
這是她第一次真情實意地表達出在乎自己的生死。
看來這次的行動還是很好的，賺了賺了。
不過……
想到了自己剛剛才得知的孩子，夜辭的眸光一暗，又一瞬間換上了溫柔的笑意。
“錦兒，你累了，快睡會兒吧，我就在你身邊陪著你，休息吧。”
“我不……”
顧伊錦急急地抓住他，幾次張口，都沒有說出話來。
藏在被子裡的那隻手緩緩下移，覆上了自己的肚子，心裡像是被苦瓜汁浸泡了一樣，酸酸澀澀的。
夜辭敏銳地看到了她的小動作，也只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笑笑摸了摸她的頭髮：“乖，你受傷了，醫生說你需要多休息，你現在身體很虛弱，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想，我不會出事的，你也不會，我會一直守著你。”
“夜辭……”
“嗯？我在。”
“你，你在就好。”
顧伊錦幾次想要說什麼，卻始終都沒有說出口，只是嘆了口氣，勉強露出一個不像是微笑的微笑，臉色蒼白。
“夜辭，你要保護好自己……”
“我會的，我會的。”
身體真的是很虛弱了，自己的身體沒有人比自己更要清楚的，就像是靈魂都要脫臼了一樣，渾身無力，動一下手都覺得異常的吃力，身子一陣陣地發虛，難受得要死，肚子裡更是一陣一陣地刺痛。
不管是心理作用也好，還是生理上的疼痛也罷。
顧伊錦確實是累極了，和夜南的對峙幾乎耗盡了她的體力，最後的支撐，也是付出了代價的，這個來的意外的孩子，也意外的沒了。
原本在來之前的那段時間裡她就會時不時有不舒服的現象，只是沒有多想。
還沒來得及去醫院檢查一下，就得知了夜辭出事的訊息，急匆匆地就趕了過來，根本無暇顧及到自己的身體反常了。
直到……
夜南那一腳狠狠地踹過來的時候，她清楚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身體裡流失，才猛然如夢初醒。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住你。
閉著眼睛的顧伊錦睫毛顫動，兩行淚悄無聲息地流了下來，流到耳畔，涼涼的。
但是她沒有睜開眼睛，默默地咬著唇悶不吭聲。
有人帶著薄繭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著淚水，溫潤的唇畔一點一點地覆蓋著她酸澀的味道，像是在護著一個瓷娃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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