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燦翻開褚大民的手,“他手裡有東西。”
老警官接過苗燦遞過來的東西, 是一張被捏的滿是皺褶的手帕, 而在手帕裡面, 還有一小塊碎骨頭。老警官用手電筒對焦著碎骨頭看了又看, “這是動物的骨頭, 還是人的骨頭?這樣吧, 苗燦, 你把東西拿去給法醫看看, 讓他研究研究。”
老警官用手帕小心地把碎骨重新包紮了起來,遞回給了苗燦, 苗燦直接就出了祠堂, 看了雲歌靈幾人一眼,也沒空跟他們閑聊, 直接就跑回了土墳包那邊。
老警官大致檢查了一番褚大民的屍體,就提著手電筒在屍體的附近轉了一圈,這附近幹淨得連一粒灰塵都沒有,擺在門裡角落的地方還張掛著掃帚和一條抹布,抹布還帶了點濕意, 應該是早上剛被用過然後洗幹淨後到現在還沒有晾幹。
老警官接著退到了祠堂大堂內部,當手電筒的光掃到案臺上奇形怪狀的水鬼佛像時,饒是他這種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都被嚇了一大跳,這佛像是怎麼回事?老警官握著手電筒直接就走到了水鬼佛像的前面,還不斷往前傾,用手電筒的光上下掃著佛像的身體。這水鬼佛像越看就越玄乎, 鄉村裡面祭神拜佛是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但是這雨村供奉著這麼一尊玩意兒都不覺得瘮人的嗎?這人不人,鬼不鬼,和精怪極其相似的外表,都能拿來當佛像?
老警官緊緊地瞅著水鬼佛像,似乎想把他的金身給看透,可惜水鬼佛像怎麼看都是老樣子,除了長得奇怪一些外,並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老警官不信邪地繞到著水鬼佛像轉了一圈,最後愣是沒能找出自以為是的破綻。老警官蹭了蹭鼻子,把目光落到了案臺上的白瓷碟中。
他捏起白瓷碟內的碎骨,仔細翻看了一下,又嗅了嗅,除了味道要腥一些,倒是和褚大民手裡的碎骨很像。他從褲兜裡掏出了一張紙巾,就把這一小塊的碎骨包在了一塊,然後叫來了一名小警員,讓對方把東西給苗燦送了過去。做完這些後,老警官繼續觀察白瓷碟,白瓷碟中除了一堆的碎骨外,就是底下已經凝固的血跡。
老警官套了個白色的手套,往那血跡上一摳,摳出了一小塊,放到鼻下認真地聞了起來。越聞他的眉頭就皺得越緊,總覺得這一塊血跡的味道很像……
在老警官陷入沉思的時候,進到祠堂隔間裡搜尋的小警員驚呼了一聲。
“隊長,這邊發現了些東西!”
雲歌靈看著老警官快步走到隔間裡去,心知隔間內那些鐵盒該引起極大的轟動了。
果然,過了一分鐘不到,就見老警官氣勢洶洶地走了出來,邊走邊把自己那隻沾了血跡的白色手套遞給了抱著鐵盒的小警員,“查,這件事必須徹查,讓法醫認真鑒定一下這兩樣東西是不是人血!找幾個人守在村子附近,別讓村民跑了,這件事非常惡劣,每個人都必須接受審問!”
看著小警員離開後,老警官的餘光掃到了已經圍觀了許久的雲歌靈六人身上,大概是受了“人血”的事情影響,他看著雲歌靈幾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眼神一凜,像只看著獵物,極為雄壯的黑熊,瞪著他們就道,“你們還想看多久,警察辦事知不知道,還有你們幾個,剛才不是說了把無關人員驅走嗎,這幾個家夥怎麼回事?不要讓我說第二遍,把人都給我趕走了,死人有什麼好看的,趕緊讓他們離開。”
老警官說完也不看雲歌靈他們,轉身就重新走入了祠堂。守在祠堂門口的小警員聽從他的吩咐,就走到了雲歌靈幾人的面前放軟了聲音道,“不好意思,現在警察辦事,你們不能呆在這裡,麻煩離開這邊,謝謝配合。”
簡方原瞥了一眼祠堂中微弱的一抹光亮,笑著道,“是我們不好意思,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簡方原帶頭,雲歌靈幾人跟著他就離開了祠堂的門口。眾人走出了一段路後,才紛紛開口說起了話來。
騰青抱著自己的手臂,小聲問道,“剛才是我聽錯了嗎,我怎麼聽到了那個老警官說了‘人血’兩個字。”
阿九從身上翻出了一包餅幹,邊吃邊道,“那個老頭子說的就是人血,你沒耳聾。”
騰青哆嗦了一下,“方立,你在開玩笑嗎?有哪個村子的祠堂還放著人血的,那人血又是從哪裡來的,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啊。”
亓官房在旁邊嗤地一聲就笑了,“人血從哪來?從人的身上來唄,你想想你今天看到的東西。”
騰青心髒猛地一跳,大腦快速地晃過他今天可能會看到的東西,最後悠悠地停在了焦大海、焦大嫂還有褚大民的三具屍體上。人血從人的身上來,焦大嫂和焦大海剛好全身好像被人抽幹了一樣……這些事情一件一件結合在一塊,其結果簡直嚇人得很。騰青喉結急促地滑動了兩下,還是不太願意相信自己得出來的結論。
“這……這……”
簡方原拍了一下騰青的肩膀,差點沒把騰青給嚇得跪在了地上。簡方原看著只是一個動作就能嚇破了膽的騰青,搖了搖頭,“你膽子怎麼那麼小,如果真給你遇到鬼,這不是鬼還沒近身,你自己就能把自己嚇死了嗎?”
騰青也知道自己一向膽子比較小的事情,他撓了撓頭,也不反駁,只是有點窘迫地聽著。簡方原大概也是對他有些無奈,轉了話題道,“按照之前那個小警員說的話,這個村子裡可能隱藏了一個非常兇殘的殺人犯,我們試著聯系一下節目組的人,看看能不能提前離開這裡。雖然現在有警方的人在,但是他們人數有限,村子也不算小,殺人犯要對無辜的人動手的機會還是很大的,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先回竹樓裡去,如果有誰有什麼事要出去的話,就說一聲,互相有個照應,像節目組和警方說的,切忌別單獨行動了。”
騰青點頭如搗蒜,他覺得簡方原說得非常的有道理,現在村裡的情況未明,一天內連死了三個人,而且三個人的死狀還那麼地奇怪,有很大的可能是村裡藏著一名性格兇烈的殺人狂魔,誰都不知道他會不會動手殺死第四個人,也就是說每個人都存在著生命安全的問題,並不能疏忽了事。
王炸偏頭對雲歌靈道,“這件事不簡單,我們不需要遵守村子的規定,你今晚就跟著我們呆在焦家,一切等明天再說。”
雲歌靈嗯了一聲,答應了下來。
眾人回到焦家住處後,首先就給節目組去了電話。可是六人輪流撥了一通,都沒能聯絡上節目組的人,當聽到一遍一遍因為訊號不穩發出的沙沙聲,眾人面上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簡方原把手機扔到一邊,笑著打破了此時僵硬的氣氛,道,“我們也不用太緊張,節目組應該一直關注我們的實況直播,他們或許早就看到了我們這邊發生的事情,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騰青道,“對對對,一定就是簡方原說的那樣。呵呵,節目組不會不管我們的,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在半路了,只要我們多熬幾個小時,到時就能跟著節目組的人回去了。”
“如果節目組不來了呢?”阿九含了根棒棒糖,開起了玩笑。不過他這個玩笑反倒讓眾人心裡陰影面積擴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