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少年背對著雲歌靈出現在前頭時,雲歌靈直接就上前捆住了對方,把對方壓到了一棟竹樓下面,藉著樓梯做了掩藏。被雲歌靈抓住的少年還不如雲歌靈高,身高大約才一米五六左右,比雲歌靈矮了些許。除了面板白皙一點外,面板的粗糙程度還有其他方面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十多歲未成年小孩該有的。
少年大概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還能被綁架,他試圖掙紮,最後卻是被王炸壓得連動都動不了。一轉頭看見雲歌靈的樣貌時,神態越發的緊張和戒備。
“你,你們想幹嘛,快放開我!”少年如同一隻小狼崽,對著雲歌靈和王炸就是一通亂吠。
雲歌靈遞給了王炸一個眼神,王炸意會,把少年的一隻手臂直接就往外扭到了一邊,痛得少年哇哇的直叫起來。為了不吸引來村裡的其他人,雲歌靈把早上吃剩下的一個大肉包掏出來給直接塞到了少年的嘴裡,一下子就把對方的尖叫聲堵在了喉嚨內。少年只能痛得冷汗直掉,雙眼泛白,不斷地哼哼唧唧。
雖然恐嚇未成年是卑鄙了點,但是雲歌靈還是選擇暫時把道德放到了一邊。
雲歌靈拍了拍王炸的肩膀,王炸直接就松開了手,少年腿一軟,整個人就摔在了地上,靠著牆喘起了氣來。雲歌靈蹲下身體,與他平視,笑得就如同個老奸巨猾的老狐貍,“我呢,從來是不主動欺負人的,而且特別好說話,只要你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放你離開,怎麼樣,這生意很劃算吧?”
雲歌靈這簡直就是強買強賣,什麼劃算,對她劃算對少年根本就是虧得要命。可是少年抬頭看到安靜地站到一邊的王炸,想起剛才手臂好像隨時要斷掉的那種鑽心的痛,他就覺得害怕。他瞥了一眼王炸,又瞄了一眼雲歌靈,最後摘了塞在自己嘴巴裡的大肉包子,警惕地問道,“你們想知道什麼?”
“識時務者為俊傑,少年人,你很有前途。”雲歌靈朝著對方豎了個大拇指,得來了對方的一記白眼。在王炸的咳嗽聲中,雲歌靈不再開玩笑,收斂了臉上嘻嘻哈哈的表情,認真地問道,“你叫什麼?”
“鄭宏鵬。”
“幾歲?”
“十八。”
“十八?”雲歌靈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還坐在地上的少年。
鄭宏鵬瞪了她一眼,“我前兩天已經成年了,別看我這麼瘦弱,我可是能搬動兩百斤重的東西。”
雲歌靈笑了,“我之前就很好奇了,你們村裡的人似乎長得都很瘦弱和矮小,啊,林姨那個丈夫除外。”
鄭宏鵬冷下了臉,“誰知道怎麼回事,反正我們一出生就這樣,長得瘦弱,但是老化得卻又很快。烏婆說了,那是因為……”說著說著,鄭宏鵬突然閉上了嘴巴,似乎意識到自己差點嘴巴張的太快,把不該說的話都暴露了出來。
“因為水鬼借命嗎?”不過鄭宏鵬不說,雲歌靈和王炸卻是猜得底兒亮。
鄭宏鵬訝異地瞪圓了眼睛,“你怎麼會知道水鬼借命的事情!”
“我們在網上看過一則故事,說的就是水鬼借命的事情。”雲歌靈沒有直接回答鄭宏鵬的問題,而是悠悠地開口唸起了靈異超話中唐老師的文章。雲歌靈強大的大腦讓她把文章記得非常的清楚,說出來也一字不露,鄭宏鵬越聽臉色就越白,最後故事結束時,他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
王炸眯了眯眼,覺得鄭宏鵬與其說是被揭露了秘密的驚慌,還不如說是在懼怕什麼東西。
雲歌靈倏地靠近了鄭宏鵬,兩人的臉僅隔了一個拳頭不到的距離。鄭宏鵬看著雲歌靈那放大的五官,瞳孔收縮得更誇張,眼神躲躲閃閃的就是不去看雲歌靈。雲歌靈撐著下巴,似笑非笑,“這個故事裡說的東西都是真的嗎,你是在害怕村裡的秘密被我們發現了,還是在怕其他?能不能說給我們聽聽?”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沒有東西能告訴你們!”鄭宏鵬偏過了頭去,一副非暴力不配合的神情。
雲歌靈直接一拳就砸在了對方的腹部,臉上沒有一絲的笑意,冷冷地看著因為疼痛而捂著肚子趴在地上蠕動的少年,整個人的氣質說變就變,聲音降到冰點,“我這人呢,沒啥耐心,除了有點力氣外,也沒其他優點了。”
雲歌靈伸手過去把鄭宏鵬扶正,鄭宏鵬看著一會笑一會怒,變臉迅速的雲歌靈,嚇得全身哆嗦,被雲歌靈扶著時,完全不敢動蕩,只要雲歌靈一個眼神,他似乎都能嚇去半條命。鄭宏鵬也不知道是委屈還是害怕,眼淚鼻涕霎時就出來了,他吸溜了下鼻涕,可憐兮兮地瞅向了雲歌靈。
雲歌靈卻完全不為所動,抱臂定定地看著他。最後鄭宏鵬實在是哭不下去了,怯弱地道,“你們究竟想要知道什麼……”
“早點配合不就可以少吃點苦頭嗎,年輕人就是年輕氣盛。”雲歌靈砸吧了下嘴巴,瞬間又變了臉,笑眯眯地看向鄭宏鵬道,“我剛才說的故事裡是不是有問題,你究竟在害怕什麼?”
鄭宏鵬心裡糾結了一會,知道自己完全不是雲歌靈和王炸的對手,最後小聲喃喃道,“我沒有害怕,只是沒想到在你說的故事裡面會把水鬼借命的事情說得那麼清楚,這個在我們村裡都是不能說的秘密。”
鄭宏鵬接著道,“水鬼借命是我們村裡老時候留下的傳說,現在已經不可考了。我們村子的人都有遺傳病,我們村落的人會長得這麼瘦小,老化得那麼快,都是因為這遺傳病的原因。幾十年來,我們一直找不到治療的方法,老一輩的人曾經說過,其實這些都是百年前,水鬼向我們村裡借了命數,所以我們才會得了這使得身體孱弱的病。”
“這麼多年,我們村裡的人根本就沒見過什麼水鬼,水鬼借命其實就是傳說,老一輩人的思想封建,愣是把這個傳說說得神神化化的。寫這篇故事的人應該是來過我們村子的支教老師,有時候我們會跟他們開玩笑似的說些村裡的怪談和傳說,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想的,竟然把聽來不能當真的事情重新編了個故事。什麼水鬼換皮,什麼親眼目睹,還有老師被殺,那都是假的。前幾天死了的烏婆,她在村子裡活了一百多年,都沒有親眼看到過什麼水鬼呢。”
“我就是聽了覺得荒唐,而且裡面故事描寫得這麼細致,有些害怕而已,還有擔心村子會不會受這個故事的影響。雖然我沒怎麼出過村,也知道現在的網路無比發達,一些小道訊息傳著傳著就變了味,是非黑白全顛倒了,如果這種水鬼借命的封建傳說說了出去,我們村子怕是都不得安寧了,我剛才就是在怕這些。”
鄭宏鵬說完後掀眉瞅了雲歌靈一眼,然後又趕快低下了眉眼,掩走了面上的忐忑不安。
雲歌靈聽得很認真,聽完後問道,“所以說我聽來的那個關於水鬼借命的故事都是假的嗎?”
“當然是假的。”鄭宏鵬硬著頭皮道,“看時間,看人數,五個老師一塊來到村裡,然後今年年初才離開的話,我記得有一批人裡有一個老師就是姓的唐。他那個人啊,嘖,性格特別的惡劣,我們村裡的人如果不是看在他是支教老師的份上,根本就接受不了他那脾氣。另外和他住在一塊的兩個男老師也一樣,天天覺得自己多了不起,嫌我們的飯菜不好吃,嫌我們這天天下雨,還嫌棄我們的祭奠儀式,在死者墳前大言不慚,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倒是另外兩名女老師,人還不錯,對我們村子裡的小孩子還挺友好盡責的,村裡的孩子都很喜歡她們。不過就是命不太好……”
“那兩名女老師發生了什麼事?”
“……死了。”鄭宏鵬道,“他們支教結束後,在回去的路上出了車禍,兩死一傷。聽說好像是被一輛大貨車追尾了,整架貨車壓垮了後車廂,連帶著坐在後座的兩名女老師都葬身在了車輪底下。和兩名女老師坐在一塊的還有一位男老師,似乎姓……姓鄧。鄧老師雖然沒死,但是受的傷最重,後面被送去醫院不知道救不救得回來,村裡有人說他下半身癱瘓了,以後都只能躺在床上過活。唐老師在前頭開車,受的傷勢最輕,還有一位老師好像被玻璃擦過了臉,毀了容還是瞎了眼,眾說紛紜吧,反正坐在主駕駛位和副駕駛位的兩位老師算是命大了,只是受了些傷,休養段時間後又能走能跳。”
看著沉思的雲歌靈和王炸,鄭宏鵬舉起手道,“我可沒騙你們,這些事情就發生在山外面的公路上,周圍知道的人還挺多的,不信的話,你們還能去問警察,正好晚點會有警方的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