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房簡潔明瞭道了一句沒見過,就不在說話。
簡方原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說,“我也幫不了你們,我跟他們一塊吃過飯,然後就和方立回了房間,我在房間睡覺,方立就坐在一邊玩手機。我和雲歌雅一樣,都是聽到敲門聲才醒過來的,一出來就見你們村裡的人來找焦大叔焦大嫂他們。”
簡方原說完話後,眾人就把視線落在了一旁已經無聊到拿著幾只圓珠筆在一邊玩著轉筆遊戲的阿九,阿九感受到大家的注視,轉筆的動作也沒停,隨口應道,“別問我,我可不知道,為了不吵到簡方原睡覺,我一直帶著耳機玩遊戲,也沒出過房間,上哪去見焦大嫂。”
褚大民聽完後,一時陷入了沉默。
騰青這時怯怯弱弱地舉起了手來,見大家都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後,他緊張得喉結上下急促地滑動了起來,最後哽著脖子,紅著耳朵道,“大概在兩個小時前吧,我們吃完飯沒多久,我在房間裡好像聽到了有人開門進來的聲音,當時我開了一條門縫去看了一眼,是焦大叔和焦大嫂他們,他們不知道怎麼地,好像很著急,急匆匆就回了房間,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不到吧,他們又急匆匆地走出了大門,不知道去了哪。”
“我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除了這些外,你們就沒看到他們有什麼奇怪的行為,或者說這兩天他們有沒有接觸過村裡的其他人,有沒有別的什麼人找過他們?”褚大民就像是過來尋找死者生前線索的警察,抓著他們就是一頓的問題。
“這還真沒有,或許有,我們也沒看到吧。”簡方原翹起了二郎腿,身體往後靠在了軟綿的沙發墊子上,“我們剛住進來時,焦大叔和焦大嫂他們天黑才回來,我們說了幾句話就各自回了房間。第二天我們睡醒時,他們已經離開了,只留了張紙條說給我們留了早飯,他們去開店看店啥的。然後今天我們吃完早飯順道外出看看,也是中午午飯的時間才回來,至於我們外出後焦大叔焦大嫂有沒有回來過,這個我們還真不知道。”
“我們又沒在他們身上留了標記,又不是雷達,村子也不小,又不是說轉個頭就能看到他們,問我們這些東西有什麼用,我看啊,大家還是回去洗洗睡了吧,警方來了,就把事情交給警方處理,何必自找苦吃,啥事兒都往身上背,累不累?你說是不,小歌雅?”
已經玩膩了轉筆的阿九突然蹭坐到了雲歌靈的身邊,腦袋直接就想往雲歌靈的肩膀上枕去,最後當然也沒成功,雲歌靈身邊的王炸直接就從後面伸過了手來,把雲歌靈往他懷裡拉了拉,直接就讓阿九撲了個空。
阿九憤憤不平地看著王炸,抱怨道,“小歌雅又不是你的,怎麼哪哪都有你,你又不是小歌雅的男朋友,你管得是不是太慌了?”
王炸直接冷眼看向了阿九,阿九虎目一瞪,也不甘示弱地回視了過去。
雲歌靈似笑非笑道,“王炸和我的關系,可比男女朋友親密多了。”
其實雲歌靈也是十分的搞不懂,這個阿九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整天就在自己的眼前晃蕩,有空沒空就愛往自己身邊鑽,難道他看不出自己的隱忍已經到了極限了嗎?不,或許阿九早就看出來了,可是按他的性格,看出來又怎樣,他隨心得很,想幹嘛就幹嘛,完全就不會去考慮後果。
“比男女朋友更親密……”突然,騰青猛地站了起來,一拍手,指著雲歌靈和王炸就道,“那不就是夫妻嗎?!”
雲歌靈臉上可疑地飄過了一抹紅暈。
阿九:“……”
簡方原一副原來如此老奸巨猾的笑臉,亓官房則是冷哼了一聲,“無聊。”
而主角之一的王炸,微微偏了偏頭,以手掩唇,垂眸勾了勾嘴角。
在阿九就要炸起來的時候,進到焦氏夫婦房間檢查的林姨三人正好回到了大廳。林姨對褚大民搖了搖頭,褚大民瞳孔微縮了一下,拄著柺杖就站了起來,對雲歌靈等人道,“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們處理,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們幾個小夥子小姑娘這兩天小心些吧,也別往土墳包那邊去,死了人,總是沾了些晦氣的。”
雲歌靈幾人點了點頭,看似把褚大民的話聽進了耳朵裡,但是至於有沒有放進心上,那也只有他們自己本人才能知道了。
林姨扶著褚大民下了樓梯,到了竹樓外面,林姨先是回頭看了一眼,見沒人跟著他們偷看他們後,才小聲地跟褚大民說話,“村長,我們在焦大海他們房間的床底下,找到了這東西。”
林姨小心地從懷裡掏出了一塊手帕,她輕輕地掀開了手帕的一角,讓褚大民看了一眼,之後就連忙蓋了起來——被手帕蓋著的東西其實就是一根白色的蠟燭,白色蠟燭不可怕,可怕的是快燒沒的白色蠟燭。
林姨手帕中包裹住的蠟燭只剩了拇指一截那麼小塊,上面沒有切口,顯然不是被人切出來的,看那燈芯,分明就是燃燒之後的凹凸不平。
林姨咬了咬牙,“焦大海他們夫妻是不是瘋了,說了多少回,不能點白色的蠟燭,他們怎麼偏不聽呢?現在好了吧,招來了水鬼,被水鬼借了命,人都沒了!”
跟在他們身後的一個女人皺了皺眉頭道,“村長,一次兩次就算了,死了這麼多人,你就沒發現嗎,他們屋裡都發現有這燒得快沒了的白色蠟燭。可是全村的人誰不知道,這白色蠟燭燒不得,死掉的那些人也不蠢,怎麼就把蠟燭燒了呢?會不會……白色蠟燭根本就招不來惡鬼,蠟燭其實是水鬼點燃的,它一直都在。”
“你說的我也不是沒想過,以前烏婆在的時候,我和她就做過了這個假設。畢竟以前也不是沒扔過白色蠟燭,可是第二天回頭一看,家裡的櫃子中又有了新的。大家都害怕了,一傳十,十傳百,就傳出了白蠟燭招惡鬼的傳言。現在整天就把白色蠟燭當全家寶給供著,這一看就不對,以前我聽烏婆說過,在她小的時候,村裡的人紅白蠟燭都會點,根本沒那麼多的避忌。”
褚大民拄著柺杖不走了,他望著腳下自己的那雙被泥土染得黑黑白白的布鞋,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觸怒了水鬼,我小的時候,水鬼三年不來取一次命,現在倒好,半年就死了好幾個人。在這樣下去,我們村裡的人怕是過不了多久都得死絕了。”
其他人聽了村長的話,臉色都顯得格外的沉重。
林姨道,“村長,我之前剛找你說了那事,現在就死人了。水鬼一定是又出來了……之前不是說找了人生祭,我們就可以有三年的緩沖時間嗎,但是生祭才過去了幾天,現在就有村民死了,水鬼也跑出來了,如果是這樣,那……那烏婆不就白死了嗎?”
褚大民聽到“生祭”兩個字,整個人就顯得特別的疲憊,好似一下子就老了十歲,他拄著柺杖敲了兩下泥土路,高聲道,“當初我就說了,生祭是歪門左道的東西,我們用不得。可是當時村裡的人都是怎麼說的,死馬當活馬醫,最後愣是把烏婆她給……”褚大民握了握拳,壓制住了自己激動的情緒,“我也有錯,我現在說這些就像是在推卸責任。生祭烏婆那會兒就說過了,不能保證成功率,這種祭祀百年前做過一次,可是那時候並沒有成功,失敗的機率很大,果然,看看現在,我想當初烏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