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靈聽了王炸的話,露出了一個非常古怪的表情,“……又是隻有我中招了嗎?”
王炸心思微沉,又跟雲歌靈說了幾句話。而站在四周的亓官房四人,卻是若有似無地瞥了雲歌靈和王炸這邊幾眼。阿九依舊笑嘻嘻,簡方原則是一臉玩味,看起來好像非常的愉悅,亓官房那邊也微妙地往上扯了扯嘴角,至於騰青,低著頭,畏畏縮縮,頭發掩蓋了他的五官,讓人完全看不透他的神情。
把大土坑填上之後,村長褚大民只說了一聲回去,周圍的村民就稀稀疏疏做鳥獸狀,三三兩兩地離開了這片土墳包。
村長跟那個之前捧著託盤的女人還有羅飛說了幾句話,因為聲音太小又隔了一段距離,雲歌靈他們幾人並不能聽清說了些什麼,應該不是什麼好話,因為女人還有羅飛的臉色霎時都白了下去,整個人惴惴不安的,看起來好像還帶了點恐懼的意味。
村長說完回頭瞧見雲歌靈幾人還在,神色有一刻的不自然,不過很快這一抹不自然就被他掩蓋了過去。他拄著柺杖就走到了雲歌靈和王炸的面前,順便對還站在四周的亓官房、簡方原四人吆喝了一聲,“你們,還有你們兩個,難不成想留在這裡過夜嗎,趕緊回竹樓去。”
雲歌靈六人直接就被村長攆出了田埂這邊,村長拄著柺杖走在前頭的小道上,雲歌靈幾人綴在其後,等走出了碧綠的田地,雲歌靈偏了偏頭,望向了剛才他們走過的地方。在她的位置,還能看到小土堆那邊的方向,那個女人和小男孩依舊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阿九也注意到了,他也不管這個話題需不需要避忌,直接就竄到了村長褚大民的身邊,笑得極其燦爛地問道,“那兩個人難不成要留下來過夜?還是留著給棺材陪葬?”
阿九最後那一句話聽來就不是什麼好話,褚大民的臉色一下子就通紅了起來,雲歌靈覺得這是被氣出來的。
褚大民提起柺杖就給了阿九的雙腿一棍子,罵道,“你這人怎麼說話的,什麼陪葬?這只是我們村裡的習俗,棺材封棺後,其家屬都要在一旁守三個時辰。”
雲歌靈瞄了一眼從天空飄落下來的細雨,這種天氣在沒有遮擋物的空地裡站三個時辰,這習俗是不是太不會通融,簡直就像是在拿人命開玩笑。
阿九撇了撇嘴,“我看那兩人一臉不樂意。”
褚大民聽了臉色有一瞬的不自然,但是下一秒他就抬起了柺杖又給了阿九一棍,隨著阿九吵吵嚷嚷的聲音,倒是把他那一瞬的表情給掩飾了下去。
雲歌靈也走到了褚大民的身邊,開口道,“死掉的人是不是叫烏婆?守靈的女人和孩子都是烏婆的家人嗎?我住的地方也是他們的家吧,今晚他們會回來嗎?”
褚大民忽然頓住了腳,眼神銳利地看向了雲歌靈,“誰告訴你,你住的那屋子是烏婆的?”
雲歌靈挑了挑眉,感覺提起烏婆這個名字後,褚大民的情緒有些不太對。
雲歌靈想了想,還是如實道,“昨天晚上的時候,有個自稱林姨,住在隔壁的女人,她過來找我借蠟燭,然後說的。”
“林姨?”褚大民的面色霎時由灰青變成蒼白。
雲歌靈道,“她有什麼奇怪的嗎?”
褚大民稍顯猶豫,張了張嘴,最後卻是臨時換了原本想說的話,“沒什麼,這邊一直下雨,你們最好還是別長時間呆在屋外,中午我會讓人給你們送午飯,我還有事,先走了。”
褚大民也不管他們,直接拄著柺杖腳步匆匆地就消失在了前面的雨霧中。雲歌靈沒有去追,而是站在原地蹭了蹭鼻子,眼簾微微垂著,一看就知道在思考著事情。
簡方原忽然開口問道,“昨晚你那邊出了什麼事嗎?”
雲歌靈抬頭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沒什麼,就是隔壁來了個借東西的村民而已。”
簡方原看出她不願意詳談這件事,聳聳肩體貼地也沒有再追問下去。不過簡方原不追問,卻不代表他們的隊伍中其他人不會追問。阿九蹭到了雲歌靈面前,微彎下了腰,喋喋不休就說起了話來。
“哎,難道我錯過了什麼?那個借東西的人真的是村裡的村民嗎?在祠堂的時候,小歌雅你是不是在找人,找的難不成是那個什麼‘林姨’?所以小歌雅你——找到了嗎?”阿九雙眼緊緊地瞅著雲歌靈,明明眼裡和嘴角都含著笑,卻又讓人覺得有一股威壓壓了過來。
雲歌靈一掌就把他的臉給推到了一邊,佯裝無意地一腳給踩在他的鞋子上,邁了過去,邊走邊道,“你一個大男人的,怎麼這麼聒噪多話又八卦?”
騰青噗嗤笑出了聲。
阿九捂著被重重踩了一下的右腳,望著漸漸遠去的人,在背後可憐地叫喚了兩聲,可是除了騰青不放心地回頭瞅了他幾眼,根本就沒其他人搭理他。
走在一段分岔路,簡方原說自己要回焦氏夫婦那邊的竹樓拿點東西,轉身就離開了隊伍。亓官房則表示自己要在村子裡轉兩圈,也不等眾人應答,也走了。
騰青看著向兩邊方向離去的人,左顧右盼一時間有些無措,最後他望著雲歌靈和王炸道,“那,那我還是跟著簡方原回屋裡看看吧,中午大家再見。”
騰青說完,撒腿就追上了簡方原,兩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分岔路的盡頭,而亓官房那邊早就沒了影子,也不知道往哪邊走了。阿九也沒見追上來,雲歌靈往身後看了好幾眼,完全沒阿九的身影,他就像是突然消失的一陣風,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眾人這樣分散開來,反而對於雲歌靈和王炸來說是一件好事。
雲歌靈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現在才快九點,距離中午的午飯時間還早得很。雲歌靈轉了個彎,對王炸輕聲道,“我覺得褚大民瞞了我們很多事情,林姨一定有什麼古怪,我要過去隔壁的屋子瞧瞧。”
“我陪你去。”王炸跟在了雲歌靈身後,兩人直接就朝著烏婆竹樓的隔壁走了過去。
先是從分岔路走下來,大約走了十來分鐘就到了目的地。林姨住的竹樓比烏婆的要老舊,就連掛在竹樓屋簷周圍的木牌,有的還斷了半截,殘破許多。
雲歌靈和王炸走到了竹樓的樓梯口,往上眺望了幾眼,竹樓很安靜,看起來似乎沒有人在。雲歌靈和王炸彼此看了看對方,抬腳就走上了被雨水浸濕的樓梯。這邊水積得有點多,每走一步都要十分注意,就連手扶著圍欄,也覺得濕漉漉的非常的滑膩,感覺一個不小心整個人就能從上面栽到下面去,翻個大跟鬥。
王炸護著雲歌靈上到了二樓,這棟竹樓的大門沒有鎖,被風吹得“吱呀吱呀”的直搖晃。雲歌靈推開門走了進去,發現玄關這邊都是一灘又一灘的水漬,看著門口就知道這屋內怕是已經沒人住了。
也的確如雲歌靈所想的,他們從玄關走進屋內,屋內黑沉沉,靜悄悄的,見不到一個人影,也聽不到任何一個人的說話聲,就連屋內的擺設都用一張張的白布給遮擋著。雲歌靈隨手抹了一把,白布上都是灰塵,也不知道鋪蓋了多長時間。
除了這些外,屋內刷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