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嫂把桌上剩餘的蠟燭全部撿了起來,分成了兩批,一批紅色一批白色,白色的全部都被她收到了旁邊的櫃子中,紅色的則被她擺在了桌邊緣的一個小花籃裡。焦大嫂注意到眾人看著自己動作的視線,舉著紅色的蠟燭咧開了嘴,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笑,“大家要點蠟燭的話,記得點紅色的哦,白色的蠟燭可是要召來惡鬼的。”
“是啊,你們記得千萬別點錯了。”焦大海的表情突然也變了,嘴角快咧到了顴骨,露出了陰深深的牙齒,從那牙齒裡面還傳出來了咯咯咯的奇怪笑聲。
王炸五人臉色瞬變,騰青顫抖著雙手,露出一抹勉強的笑道,“焦……焦老闆,焦大嫂……你們是在開玩笑嗎?”
焦大海眼神一凜,嘴角依然還掛著那奇怪的笑,“誰知道呢?”
“你們如果不信的話,可以試一下。”焦大嫂用鼓動的眼神看著他們,看了好一會,她才站直了身體,收斂起了臉上的神色,揮了揮手捂著嘴偷笑了起來,“哎,逗你們玩的,剛才那些都是開玩笑的。這些就是普通的蠟燭,怎麼可能會招得來惡鬼。”
眾人聽後心情卻沒有完全放鬆下來,至於他們有沒有當玩笑話來聽也只有他們本人自己知道。
焦大海也恢複了開朗的笑,笑著對他們道,“你們幾個膽子還真大啊,之前也有人來過我們村子,我們跟他們說這事兒的時候,他們都害怕得不行,有些人還摔在了地上,之後解釋了是假的,但他們還是害怕得碰都沒碰過那些白蠟燭。”
焦大嫂拍了拍焦大海的肩膀,“行了,就你話多。你們應該還沒洗澡吧,我們這邊洗澡得先煮熱水,我去煮些熱水過來,好了叫你們,你們不如先去換身衣服吧,身上都是濕的,別感冒了。”
焦大海跟著焦大嫂過去了廚房,簡方原等他們走後才道,“我們先來分房間吧,一共三件屋子,兩人一間,怎麼樣?”
騰青道,“那是不是得一個人自己住一間?”
阿九舉手高興道,“我,我想一個人住。”
“你都不害怕嗎?”騰青問阿九。
阿九不明所以地瞅著他,“為什麼要害怕,又沒有鬼。”
騰青撓了撓頭,訕訕道,“也對,這世上哪有什麼鬼。我們都是大男人的,怎麼能害怕。”
王炸站出來道,“直接猜拳吧。”
猜拳是最快也是最公平的,大家都沒有異議。經過一番的猜拳決勝負後,五個人終於確定了住房的順序。
阿九和簡方原住在最靠近大廳走廊這邊的第一間屋子,亓官房和騰青則住在了中間也就是第二件屋子,王炸幸運地獨自佔了角落裡面的最後一間,而這間房子恰巧就在焦氏夫婦臥室的對面。
王炸進了自己的房間,房間有些潮濕,床上都鋪了棉被,不過摸起來總覺得有點濕黏黏的異樣。王炸看了看自己的手,沉思了好一會。
王炸畢竟不是人,他帶來的衣服只是為了做個掩飾,進到屋內後他直接手一揮,原本濕噠噠的衣物都變得幹淨了起來。為了不引起注意,王炸最後還把自己的衣服顏色改了一下。
做完這些後,王炸就在屋內轉悠了起來,臥室不算大,除了床外還擺放了一個很大的衣櫥,衣櫥最上面一格擺放了一堆的毛巾和棉被,中間最大的一格則是空的,大概是特意清空出來給王炸這些客人擺放衣服用的。最下面的一格抽屜最小,一共分了三小格,王炸一一打了開來,第一小格放了一堆扳手之類的工具,看起來應該都是新的,沒有被用過的痕跡。第二小格則放了一抽屜的白色蠟燭,這些蠟燭長度相仿,和剛才阿九在大廳中翻找出來的白色蠟燭並無二異。而第三小格的抽屜東西是最少的,裡面只放了三根蠟燭——三根紅色的蠟燭,而且這三根蠟燭的長度只有白色的一半,大概一根只能燃燒一個多小時左右。
王炸看著這三個小抽屜中的東西,眉頭就蹙在了一塊,總覺得這些東西出現在這裡不是什麼好跡象。王炸想起了剛才焦氏夫婦說的話,白色的蠟燭能召喚惡鬼……
“真的是開玩笑?”
王炸喃喃了一句,可惜現在他暫時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而亓官房和騰青的臥室內,同樣也發現了衣櫥裡面的異樣。亓官房看著拉開來的三個抽屜,眼神微微沉了沉。在他們面前的三個抽屜中,第一個格子裡面擺了滿滿當當的已經生了鏽的螺絲,扳手之類的工具,第二個格子裡面則擺了十多根的白色蠟燭,第三個格子裡面卻只有一根半截的紅色蠟燭,這紅色的蠟燭看起來還是被人用過了的,上面有被火燒過的痕跡。
亓官房拿起那根被用過的紅色蠟燭仔細地研究了起來,騰青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他小聲道,“亓官房,我們還是趕緊把蠟燭放回去的,我總覺得這些蠟燭好奇怪,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嘖。”亓官房實在是受不住騰青不斷的嘮叨,掏了掏耳朵,直接就把那根只剩半截的紅色蠟燭扔回到了原來的抽屜中,順手還把三個抽屜給全部推了回去。
騰青剛想松一口氣,窗外就閃過了一道雷鳴,那雷鳴聲大得嚇人,電光石火間好像就要破窗而入一般,在雷光閃現的一刻,窗外一抹影子一晃而過。騰青的腦海中不斷地浮現起剛才那一瞬自己看到的畫面,一個五官全部擠壓在一塊,面板龜裂成一塊一塊往下不斷掉落的臉緊緊貼在玻璃上面,不斷地大口喘著氣,腫脹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屋內的自己……騰青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雙目一直注視著視窗。
亓官房推了他一把,打了哈欠道,“讓一讓。”
騰青被這麼一推,終於晃過了神來,他忽然一把抓住了亓官房的袖子,指著窗戶哆哆嗦嗦道,“我……我剛才好像在窗戶外面看到了一個影子……那好像是一個人……他……他就趴在窗玻璃上面看著我們……”
亓官房抽回了自己的衣服,抬頭懶洋洋地看向了騰青手指的方向,那外面除了轟隆隆的雷鳴外,就只有灑在視窗處濕漉漉的雨水,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更別說什麼人影了。亓官房無精打采地拖著身體走到了視窗前面,騰青見狀也趕緊跟了過去。亓官房試著把窗戶開啟,不過窗戶下面的鎖扣可能是生鏽的緣故,不管亓官房怎麼擺弄,始終沒能把鎖扣給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