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一發說著說著,有些激動,手都是顫抖的,他本來只是想演戲看一下週娜的反應,但是一說起鄭怡的事情,突然就悲從中來了。周娜抓住了侯一發的雙手,緊緊地握住,手裡的溫熱好似能傳達給侯一發。
周娜輕聲安慰道,“一發,這不是你的錯,你不用內疚的。意外會發生我們所有人都沒想過,雖然鄭怡是你的前妻,但是我從來沒恨過她,聽到她這麼年輕就因為意外去世,我心裡也難受。她死了,小沫能怎麼辦,可憐了孩子啊。一發,你不用顧慮我,家寶是你的孩子,小沫也是你的孩子,對於小沫,我也會努力作為一位母親去嘗試接受她的,孩子是無辜的,我會好好地待她。如果你在苦惱怎麼安置小沫的話,就把她帶回來,我不怪你。”
周娜輕輕地抱住了侯一發,整個人都倚靠在了侯一發的身體上,腦袋偏著,溫聲繼續道,“我只要能和你在一塊就好,其他的東西並不重要。只要一發你開心,我就覺得很幸福,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一發,鄭怡死了,你還有我,還有家寶和小沫,你別太傷心累壞了自己的身體。”
說著這段話的時候,周娜的嘴角微微地勾起了一個可疑的弧度。明明在說著安慰人的話,但周娜的表情卻平靜甚至得讓人害怕。不過周娜算計得很好,她低著頭的樣子侯一發根本看不到。
侯一發在周娜靠近過來的時候就僵硬起了身體,他伸出手試圖環住周娜的肩膀,最後還是過不去理智那關,只是輕輕地碰了碰周娜的身體,算是接受了對方的安慰。
侯一發搖了搖頭,意有所指道,“我沒事,就是一時有些意料之外,感覺人生真是變幻莫測,也許昨天還好好在一塊的人今天就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而分道揚鑣,上一秒還活蹦亂跳身體健康的人下一秒就出了意外離開了人世……有些事情總是非常的出人預料,讓人有些應接不暇。”
周娜笑了兩聲道,“我們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一發,你只要知道我愛你,你也愛我,我們都愛家寶,家寶也愛我們就行。我們一家要倖幸福福的,永遠在一塊。”
周娜這句話侯一發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而是選擇了沉默。
“對了,我洗澡時在毛毯裡撿到了一樣東西。”侯一發摸索了一下衣服,然後想起自己洗澡時換下的衣物,他拍了拍腦袋對周娜道,“在我剛才的換洗衣服裡,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過去把它拿過來。”
“好。”周娜應了一聲,之後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侯一發擺了擺手,“不用不用,就在我的西裝褲裡,我去拿一下就回來。”
周娜嗯了一聲也不再勉強,乖巧地就站在陽臺裡等著侯一發。侯一發很快就走了回來,他張開手掌,把安靜躺在掌心的東西遞到了周娜面前,問道,“這金耳環是你的吧,我記得你平時就愛戴些金飾。”
周娜看著那耳環,立刻就笑了,伸手就過去拿了過來,邊戴在耳朵上邊開心道,“你在哪裡找到的,我之前丟了找了好半天呢,一直找不到掉在了哪裡,沒想到現在卻是被一發你找回來了。”
侯一發在周娜承認那金耳環就是她的時候,臉色有一瞬間非常難看,不過他很快就掩藏了過去,周娜倒是沒有注意到。
周娜戴好耳環後,撩起頭發偏過頭來就問侯一發,“怎麼樣,一發好看嗎?這個耳環是我一個朋友送我的,我弄丟的時候還沒來得及給你看呢,你覺得怎麼樣?我挺喜歡的。”
侯一發看著那從鄭怡書房撿來的金耳環,忽然覺得什麼都不用問了,他的手指和背後已經一陣的發涼,他無力地隨口應了一句。
“好看,你帶什麼都好看。”
入夜,侯一發和周娜同躺在了一張床上。大概淩晨兩點的左右,侯一發身旁就響起了輕微的摩擦聲,隨後就是微弱的開門聲。侯一發睜開了眼睛,轉過了身來,他旁邊的位置果然已經空了。
周娜在廚房那邊不知道在燒些什麼,有一股細微的腥臭味傳了出來。侯一發不敢亂動,只是微微拉開了門往廚房的方向看了過去,當聽到周娜的腳步聲響起時,他就立刻回到了床上去。
等侯一發躺好後,周娜很快就走了回來。不過她沒有躺回床上,而是站在床邊緣,視線一直靜靜地落到了背對著她,蓋著被子的侯一發身上。侯一發緊閉著眼睛,寒毛都直立了起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在周娜面前露出了馬腳,心髒緊促地跳動著,彷彿下一刻就要跳出來。更讓侯一發緊張的是,臥室此時安靜得很,他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大得或許一邊的周娜都能聽到。
周娜就這麼安靜地站在了身後一直注視著侯一發,侯一發被她看得後背上溢位來的汗水都沾濕了衣服。大約過了五分鐘,或者十分鐘,又或者是半小時,周娜終於爬回了床上,躺在了侯一發的身邊,還伸手過來抱住了侯一發的腰,嚇得侯一發完全不敢動蕩,就怕被發現自己在裝睡。
次日,侯一發天未亮就醒了過來,隨意地哄了周娜一句,就匆匆離開了家。他實在是不敢在和周娜呆在一個空間,感覺在這樣下去,不是他露出馬腳被周娜發現,就是自己準得嚇死自己。
在侯一發離開後,周娜也很快起了床,她徑直來到了廚房,然後從底下的櫃子深處掏出了一包用黑色塑膠袋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周娜把那東西直接就打了開來,如果侯一發還在的話,就會發現昨晚他聞到的那一縷的腥臭味此時濃鬱了許多。
袋子裡裝得不是別的什麼東西,看起來僅僅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裝了泥土的小花盆。只見周娜用戴著手套的手把花盆內的泥土挖到了一邊,露出了裡面一塊慘白的東西。等泥土全部清理過後,那慘白的東西就完全露了出來——是一個用人頭骨雕刻出來的人形玩偶,而這個人形玩偶的樣子和侯一發長得簡直一模一樣。
與此同時,周家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鈴聲,一道親切的聲音在外面喊了起來。
“周娜起來了嗎?”
“來了來了!”周娜應了一聲,隨手就把面前散發著臭味的東西用罩子給罩了起來,確認沒什麼味道後,她才緩緩地把門打了開來。
門口站著的人是對門的嬸子,她懷裡還抱了一個小男孩,見到周娜後臉上就帶上了笑容道,“昨天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們一起帶著兩個小的去下面的沙地玩。我家孩子起得早,一直叫喚著來找家寶,沒法,你知道他這臭脾氣,不依他準能哭上半天,我可受不了。”
嬸子頓了頓道,有點不好意思說,“周娜你還有事情不,沒有咱們現在就下去,你覺得怎麼樣?你是不是在做早飯,我怎麼好像聞到了一點鹹魚的味道……”
周娜直接打斷嬸子的話道,“對啊,剛在弄鹹魚,味道那麼大嗎,這你都能聞到。不介意的話,我讓家寶先跟你們下去?我把鹹魚弄好了,再去找你們。”
有時候也會互相照顧彼此之間的孩子,所以對門的嬸子也沒有拒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