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尤天南正陷入了寫作的瓶頸中,他開始急躁,想要尋求新的靈感。
何嬌那時候正好派人緊緊地盯著尤樂的一舉一動,對於尤樂整天埋頭畫畫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當她看了尤樂的畫時,心裡震驚之餘,一個念頭忽然從心底油然而生。
一日,何嬌狀似無意地和尤天南說起了一個關於巫蠱術的故事。這個故事裡主要講的就是一個年輕人偶然間學會了一種可以預言的巫蠱術,然後靠著這巫蠱術發家,最終成就了一番事業。
乍聽之下這故事真是荒謬至極,尤天南也沒把這個故事當真。
在何嬌講完了這個故事後沒幾天,老道士就上了尤家來,說是接了一單生意要回廣州去了。尤天南是萬般不捨的放老道士離開,但是見他心意已決也不好相勸,當天晚上就在家設宴宴請了老道士。
在宴會中途,喝醉了酒的老道士講起了自己遇到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直聽得尤天南咋舌不已。後來說著說著,也不知道怎地,老道士就說起了巫蠱術的事情來。聽著聽著,尤天南下意識就跟著說出了何嬌前幾日給自己說過的關於預言夢的事情來。
原本以為老道士會抨擊自己胡說八道,預言夢都是假的,但是老道士卻是撫著自己那須白的鬍子顯得一臉的高深莫測。他沒有說尤天南提到的預言夢是假的,在尤天南追問起來的時候,還顯得為難了一下,最後拙劣地就轉開了話題。
尤天南哪能看不出他的避而不談,心裡就越發的好奇。如果真有預言夢這種事情,而他又能得到這種能力的話,以後他不就是能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嗎?尤天南的貪念一升起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尤天南更加熱情地招待起了老道士,甚至還讓人去酒庫把自己收藏了許久的美酒都給拿了出來,老道士敵不過他的熱情,愣是陪著他喝到了醉眼朦朧。尤天南確定老道士真醉了後,就開始套起了關於預言夢的事情來。老道士不辜所望,尤天南問什麼他就說什麼,最後還告訴了得到預言夢的方法。
得到預言夢的方法並不難,其實就是一種十分簡單的巫蠱術,但是中了這種巫蠱術的人通常活不過十年,這十年來身體會越來越虛弱,最後的幾年甚至還會變成一個反複做夢的植物人,是一種對精神磨損非常可怕的古老巫術。
尤天南當時聽了一時也有些為難,預言夢就像是放在沼澤地中間的一顆散發著甜膩誘人氣味的果實,而他就是沼澤地之外一個饑餓者,想要把果實吃進肚子裡,卻又害怕丟了命。最後還是何嬌給他出了主意,預言夢的巫蠱術竟然不能用在自己身上,那為什麼不用在別人的身上呢?
尤天南一聽,可不就是這麼個理嗎?
這個問題解決後,尤天南就開始尋找施放預言夢巫蠱術的實驗品。開始的時候尤天南找的是一個乞丐,不過只是實驗了三天的時間,那個乞丐在睡夢中就斷了氣。第二個人選尤天南換了個女人,女人堅持的時間比乞丐要長一些,足足實驗了十天,在十一天的中午,突然就發起了瘋來,見到人就打,根本聽不懂人話。尤天南知道,第二次的實驗也失敗了。第三次尤天南找了個十五歲的小男孩,小男孩還沒有一天,突然睡夢中如同癲癇發作一般,自己咬著自己的舌頭,自殺了。
後面尤天南又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做了幾次實驗,但是所謂的預言夢就像是鏡中花,怎麼都摸不著。尤天南開始懷疑,老道士那天酒醉後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存在。
在尤天南準備放棄所謂的預言夢時,何嬌又適時出現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何嬌和尤天南說著話的時候,尤樂忽然就出現在了尤天南的視線中。
尤天南看著傻傻呆呆的尤樂,腦海裡不住地回蕩著何嬌的話。
“那個巫蠱術不會是要施在至親的骨肉上吧,畢竟預言夢——可遇不可求啊,條件總要苛刻一些。”
尤天南當時心裡在想什麼沒有人知道,何嬌只知道,在第二天後,尤天南又開始了他新一番的實驗。
雲歌靈和王炸之前看到的尤樂吃狐貍肉其實就是巫蠱術的一環。尤樂每天晚上都會被逼著吃下鮮血淋淋的狐貍肉,然後被放血,放完血後就會被押到旁邊的臥室中去,睡在鋪了一地狐貍的頭顱上。
而尤樂畫的那些畫就被尤天南當做了巫蠱術成功後的“預言夢”,他以自己的名義,把尤樂畫上的內容化作了文字,一時間在民間風頭更甚,尤天南一下子就嘗到了預言夢帶來的甜頭,對於預言夢就更加的索求無度。
這其中尤。
尤到被當做實驗品的這段舊事時,渾身都在發抖,眼圈都紅了,像個受盡了所有欺負,到了如今才學會了哭的孩子。
尤樂抱著自己的雙臂,茫然地看著雲歌靈和王炸,“我很痛很痛,狐貍肉一點都不好吃,它們晚上總會過來找我,問我為什麼要吃它們,我不想吃它們的……”
尤的“它們”如果沒猜錯應該就是被殘忍殺害,死後久久不願離去的狐貍魂魄了。
尤樂就這樣當了兩個月的實驗品,而尤天南越來越過分和放肆,似乎已經把尤樂當成了一件可以給他産生名聲和錢財的物品,而不是一個人。這樣無盡的折磨,最後還是尤樂的鬼朋友們看不下去了。
鬼有鬼的路,人有人的道,說白了鬼不能影響人的命道,除了怨鬼厲鬼外,沒有必要,其他的鬼都不能去改變一個人他在陽間的事情。
而尤樂的鬼朋友卻寧願自己魂飛魄散也要把尤樂從尤家這個大染缸中解救出來。
尤樂不知道他的鬼朋友為了他犧牲了什麼,尤樂當時只想著從無盡的痛苦裡離開,鬼朋友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鬼朋友要對付的第一個人就是何嬌,如果不是何嬌,尤天南根本就不會注意到尤樂,尤樂原本可以單單純純地過完他的這一輩子,而不是成了如今的實驗品。
何嬌孩子懷了八個月,某一天在自己屋裡摔了一跤,孩子直接就早了産。當時侍候何嬌的人趕緊把她送進了醫院,尤天南也從應酬裡趕了回來,緊張得不行,深怕何嬌把自己的孩子摔出了個好歹。
何嬌在病房裡足足痛了一天一夜,最後在午夜整點的時候,才有嬰兒的哭聲傳了出來。不過孩子的哭聲還沒出現兩秒,手術室內就響起了一陣噼裡啪啦地響動,醫生護士的尖叫和喊叫聲從裡面傳了出來,還沒等尤天南反應過來。手術內的人推開門就沖了出去,嘴裡還喊著“怪物”“怪物”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