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靈笑著道,“或許這尤天南真的開了天眼,畢竟我們面前就有一個陰陽眼的人存在,多一個似乎也不算什麼稀奇事了。”
王炸無奈地看著雲歌靈,“這應該和陰陽眼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雲歌靈擺了擺手,“我就那麼比喻一下。”
一直乖乖當吉祥物掛件的俄羅斯套娃重重地點頭,奶聲奶氣的“嗯”了一聲。不過它這邊剛嗯完,一直閉目養神的雷弘震那銳利的視線就投射到了俄羅斯套娃的身上,嚇得俄羅斯套娃趕緊閉上了嘴巴,把臉頰都撐得鼓鼓的。
當雷弘震的目光移開後,俄羅斯套娃的臉才像個洩了氣的氣球一樣整個憋了下去。
今天的雨一直淅淅瀝瀝的下著,斷斷續續的,一直從清晨下到了黃昏。下午雲歌靈和王炸出去了一趟,不過很快就又回到了院子裡來。那兩雙斷手並沒有出現在雲歌靈和王炸的面前,他們一無所獲回來。
下午太過平靜,什麼也沒發生,但是眾人的心裡卻沒有因為這平靜而高興,反而越發壓抑,總有種風雨欲來的錯覺。
晚飯簡單的吃過後,六名嘉賓圍坐在一塊,商量起了晚上睡覺的問題。昨天分開休息的時候差點出了事,這次顯然是不能繼續這樣做。他們討論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委屈一下自己,六個人住在了一個院子內。
他們去其他房間把被子這些東西搬了過來,雖然被子散發著一股的黴味,但是也總比他們直接躺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要好上許多。
六名嘉賓中,三男三女,遵循女士優先的原則,雲歌靈、蚊子和周舒舒三人就睡在床上,勉強地擠兩個晚上。而王炸、雷弘震還有方立,就在拔步床下面打地鋪,這樣六個人靠近不說,晚上如果遇到什麼事還能有個照應。
在六人都睡著後,深夜的院子中就傳來了嗚嗚的哭聲,四個戴著高帽,穿著白色長袍的男人舉著一架白色的轎子就從走廊的盡頭飄了過來。他們在飄到雲歌靈等人的房門外時,突然就停下了步伐,轎子內嗚嗚的哭聲也霎時停止了。
一雙手撩開了轎子的簾子,一隻烏溜溜的眼睛就從那縫隙中探了出來。那雙眼睛瞪得圓圓的,瞳孔一直對著門口的方向,眼裡流露出了想要進到門內去的慾望。
四個送靈人忽然咧開了嘴,其中最靠近門那邊的兩個送靈人伸出手就想往那邊的門推下去,不過在他們將要觸碰到門的時候,一顆皮球緩緩地從暗處裡轉悠了出來,隨著這顆皮球的轉動,還能聽到“嘻嘻嘻”的小孩子的笑聲。
不過那笑聲顯然不是從皮球裡發出來的。
送靈人看到這個皮球後,就齊齊往後退了一步,轎子內的眼睛裡滿是恐懼,手一下子就縮了回去。送靈人扛著靈車一路退到了拱門處,最後一陣煙雲過來,就消失不見了蹤影。
在送靈人和靈車離開後,皮球彈出來的方向慢悠悠地走出來了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青年,青年腳下的黑色布鞋鞋頭上還沾著凝固成一團的黃泥。
青年慢悠悠地走到了皮球面前,伸手就把皮球撿了起來,那些“嘻嘻嘻”孩子的笑聲又再次響起,仔細一聽,就會發現那些笑聲原來是從男人的嘴裡吐出來的。
忽然,在送靈人和靈車消失的拱門下,出現了一個拄著柺杖的男人,男人安靜地站在那,對著拿著皮球的青年緩慢地招著手,彷彿在喚著他快點到自己的身邊來似的。
當青年抱著皮球疾步走到了拄著柺杖的男人身邊的時候,他們的面前就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門,這些門刷刷地開啟,青年和男人一步一步地就走了進去,在門內,是一個點著明亮燭火的房間,房間裡有三個女人,此時她們一個在織布,一個在描摹著畫像,另一個則是在擺弄著一個可愛的布玩偶。
當青年走進那個房間的時候,嘻嘻嘻的小孩子的聲音幽幽地從遠方傳了過來。
那些門全部消失後,王炸才從房間內走了出來。今晚的月亮特別的圓,散發的光也亮得嚇人。
另一邊。
侯一發醉醺醺地從酒店裡走出來,一個身材矮胖的男人搖搖晃晃地從助手的攙扶下走到了侯一發的身邊,他拍著侯一發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下次我們再約出來喝一場,至於生意,我明天就讓人找你簽約,嗝,合作愉快!”
侯一發甩了甩混沌的腦袋,眯著眼盯著面前的人笑道,“合作愉快,合作愉快,李先生下次再喝,下次我帶你去個更有意思的地方。”
“嗝,好好,下次繼續不醉不歸!”矮胖的男人舉扯掉自己的領帶,高呼了一聲。
他旁邊的助手趕緊上前扶住他以防他摔倒,“老闆,你醒醒,老闆……”
侯一發跌跌撞撞地往馬路的一邊走去,他今兒心裡高興,最近兩天的運氣終於回來了,今天談妥了一樁生意,只要這生意成了,他就能攢到一筆錢,只要有了這筆錢,東山再起都不是問題。
侯一發越想越高興,身體搖搖擺擺的也不看路,心裡都是對於明天的美好幻想,他已經在想著如果明天簽約成功後,他要帶周娜去哪裡大吃一頓慶祝一下。
就在這時,馬路一頭忽然駛出了一輛大貨車,當貨車司機注意到站在馬路中央的侯一發時,大貨車的車頭就要撞到他的身上。司機臉都嚇白了,趕忙打著方向盤,車頭雖然緊急轉了個彎砸到了旁邊的花壇上,但是後車尾卻因為慣性直接就甩向了候一發的那個方向,司機捂著撞出了一個傷口的腦袋,只能朦朦朧朧地看到貨車上的貨物全部傾盆而下,灑了一地。
侯一發跌坐在地上,雙手都摩擦出了一道道的傷口,當他抬頭時,只見一個大貨箱從腦門兩三厘米的地方飛了過去,在身後不遠的地方炸開,飛濺出來了許多的碎片,有一塊碎片還紮在了候一發的腰部,割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侯一發被這突然而至的意外嚇得酒都醒了,後背一陣涼意,雙腿還在發著抖,眼前一陣的眩暈,心髒砰砰地劇烈地跳動著。侯一發這時才後知後覺地低頭看向還插在右腰際口袋處的尖銳的鐵片。他嚥了咽口水,拔掉鐵片時,那裂開的口袋裡就咕咚地掉出來了一塊已經碎成了兩半的碎玉。
這碎玉無比熟悉,侯一發記得是雲歌靈送給他的。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一時記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把這碎玉帶在了身上。侯一發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不管如何,他心裡無比慶幸,慶幸今兒有這塊玉在這裡救了自己一命。
遠方出來警鳴和救護車的聲音,侯一發被人攙扶進救護車內時,才想起了另一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