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附和道,“石哥眼光獨到啊,丁漢雷可不是那麼容易請來的,還是石哥有面子。”
“對對對,石哥一出馬,保證任何人服服帖帖。”
“就是……”
在這些恭維聲中,忽然響起了一聲刺耳的質問聲。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跑這邊來,趕緊離開,沒見到這邊我們包場了嗎?”
石胖子循聲望過去,只見帳篷外面站著一個女人,女人穿著一襲碎花長裙,帶著一頂草帽,一頭亞麻色卷長發。她面容秀麗,看起來大概三十歲不到,就是給人的感覺有些怪異。大晚上的,頭上還戴著一頂帽子,氣質陰深。一個女人突然出現盤山道這邊,看起來也不像是誰家帶來的家屬。
當石胖子想要喝一聲,讓保鏢把人給攆走時,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小孩子的笑聲。他回過頭來,不知何時,監控器前忽然半蹲著一個穿著白色小裙子的小女孩。
“這……這孩子什麼時候跑進來的?”站在一邊的人吃了一驚。
而站在監控器旁邊的人更是滿頭大汗,他一直就在這裡,剛才可是沒見到有人過來,這小女孩是忽然就出現的。
一時間,這人也有些懵了,不知道是自己看錯了,還是這小女孩本身就奇怪。眾人望著他,他搖頭結結巴巴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石胖子不高興了,把手裡的煙壓在了煙灰缸中,對著旁邊的人道,“你們還愣著幹嘛,把人給我扔出去,以為這裡是菜市場嗎?什麼人都敢跑出來。”
小女孩似乎聽到了石胖子說的話,猛地回過了頭去,旁邊的人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石胖子被小女孩圓圓黑黑的眼珠子安靜地瞅著,不知為何後背就泛起了涼意,心有些驚。但好面子的石胖子還是哽著聲音不耐煩道,“趕緊把人弄出去,不知道我最討厭小孩子了嗎?”
“是!”助手應聲,上前就把那還蹲在地上的小女孩給拉了起來。當助手碰到小女孩的手臂時,有一剎那就像是把手擱在了零下幾十度的冰室牆壁上,冷得嚇人。助手有一瞬的疑惑,但是也沒多想,擒著小孩就把她帶到了帳篷外面。
“這是你的孩子吧,小姐,趕緊帶她離開,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助手把小女孩拉到了那個帶草帽的女人身邊,女人伸手就抱住了小女孩,兩人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睜著兩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視著助手。
助手只覺被盯得有些瘮得慌,暗罵了一句轉身就匆匆回到了石胖子身邊。
當助手走到原本的位置再回頭,哪還有什麼女人小孩的身影。這時,有一陣陰風從他身邊刮過,他忍不住渾身發了個抖,搓起了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助手狐疑地四處瞥了瞥,小聲地嘀咕道,“怎麼感覺這麼邪氣,聽說夜晚是那些東西出沒的時間,我們不會這麼倒黴吧?”
石胖子沒聽清助手在嘀咕什麼,抬頭問了一句,助手只是搖了搖頭,趕緊閉上了嘴巴。
賽車比賽一共要跑十五圈,最快也要二十分鐘左右才能結束。在比賽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梁邵偉終於還是忍不住,跟旁邊的人打了聲招呼,掉頭就鑽進了旁邊的樹林中。
梁邵偉捂著□□子往林中深處鑽去,邊走還邊好心情地哼起了小曲兒。當他尋到了個好位置時,已經距離帳篷有百米多遠。
周圍樹木茂盛,目視所及都是密密麻麻的葉子,時不時有蟲鳴聲響起,身後還能聽到隱隱約約他們這夥人的叫喚聲。有這些聲音的伴奏,林子裡倒是不顯靜謐,梁邵偉也心大的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背後,晃晃悠悠就出現了兩道人影,一高一矮,如果石胖子那邊帳篷的人在,一定會十分驚訝,那個戴著草帽子的女人和小女孩竟然出現在了這裡。
梁邵偉哼著歌,把褲子拉鏈給取了下來,舒舒服服地對著一棵樹就拉了一把尿。看著那尿彎成一條弧度線,梁邵偉還自豪地哼了兩聲。拉完尿,他抖了抖身體,在他把拉鏈拉起來的時候,戴草帽的女人和小女孩已經到了他身後不足半米的地方。
“咔擦——”
梁邵偉似有所感,回頭瞅向了自己的身後,背後一根粗壯的樹枝斷開了兩截,他撓了撓頭,很快就把視線從斷開的樹枝上挪了開來,並未在意。
“人生第一大樂事就是有尿趕緊撒。”梁邵偉哈哈大笑著,朝著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戴著草帽的女人白皙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表情,她張著嘴巴發出“嘶嘶”的聲音,有些不甘地看著自己好似被火燒焦的手指。而掛在梁邵偉脖子中的一條散發著微光的彌勒佛依然笑眯眯的。
女人身邊的小女孩抱住了女人的手臂,低聲地喚道,“媽媽?”
戴草帽的女人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發,眼帶怨恨地看向了樹林之外的所有人。
這時候,丁漢雷已經跑了十一圈,雲歌靈和阿九都是十圈。比賽已經進行到了一半,丁漢雷只要再跑四圈就能斬獲冠軍。
丁漢雷往視窗啐了一口痰,哈哈大笑了起來,“都是菜雞,我還以為有多厲害,還鬼見愁呢,我看是自己愁才差不多。”
丁漢雷咋舌了兩聲,更加用力地踩緊了油門,打算速戰速決,速度地把比賽拿下,心裡已經認為雲歌靈和阿九對他構不起任何的威脅。
開著開著,也不知道是不是風大的原因,丁漢雷忽然覺得車內溫度下降得有些快。他往兩邊看了看,發現主副駕駛位上的窗戶都是緊緊關閉著的,後面的位置也沒有開啟窗。這樣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有風吹進來。他一時想不出原因,只好把車內的溫度調高,可是不管他怎麼調,那凍人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丁漢雷又調整了下車內的空調,最後只能憤怒地一拳砸在了上面,暗罵了一句。他心裡只以為是車內空調壞了,並沒有想到其他的地方去。而坐在他車子副駕駛位上的男人只是抬頭用烏黑的眸子安靜地盯著丁漢雷看,嘴角的笑一直就沒落下去過。
石胖子的帳篷中,觀看著監控器影片的人咦了一聲,指著小方格內丁漢雷的攝像小聲地和旁邊的人說話,“你有沒有覺得奇怪?”
旁邊的人不解道,“哪裡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