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眉按照沈清清說的看了過去,在最後一格的窗戶上的確有一層虛影,就像有什麼東西剛才在上面貼過一樣。她低下頭往視窗裡面看去,很清晰地就看到了廚房內部的景象。
“你們廚房都不遮一下的嗎?”柳湘眉道。
“遮?”沈清清擺擺手,“我們鄉裡人哪有這麼講究,哪家有好吃的還會過去蹭一頓,拿布遮著會被人說閑話的。”
柳湘眉覺得哪裡不對,又說不出來。
“沈小姐能借我一把雨傘嗎,我出去看看。”
“我剛才用過那把可以嗎?這雨很大,你還是別走遠了,蚊子小姐也許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柳湘眉點點頭,開啟傘冒著雨就走出了沈清清的家。在周圍轉悠了一圈,除了雨和霧,完全沒發現蚊子和可疑男子的蹤影。柳湘眉忍不住擔憂起來,蚊子看起來嬌嬌小小的,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柳湘眉揉了揉太陽xue,感覺腦袋暈暈旋旋的,不知道是被蚊子的擅自舉動給氣的,還是被雨水給淋感冒了。
在外面轉了好幾圈,聲音都喊啞了還是沒找到蚊子,柳湘眉沒辦法,只好舉著傘先回到了沈清清的屋子。
柳湘眉喝著沈清清倒的茶,和沈清清又聊了一會,一直坐在大廳等著蚊子的出現,但是就是沒等著人。這麼一路等啊等啊,柳湘眉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忍不住打起了架來,暈暈乎乎的,腦袋一點一點,慢慢就陷入了熟睡中。
柳湘眉睡著睡著,忽然又聽到了貼近耳邊的呻.吟聲,之後柳湘眉就聽到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罵聲。她想要睜開眼,但是眼皮太重,根本睜不開。突然,耳邊傳來了噼裡啪啦的玻璃摔在地上的聲音。
接著,柳湘眉就聽到了沈清清的哀痛聲,她好像在喊著“我的孩子,求你放過我的孩子……”之類的話。等柳湘眉意識到這些話代表著什麼的時候,她猛地就睜開了眼睛。面前還是亮著昏黃燈光的屋子,電視機已經關了,大廳寂靜無聲得可怕。
沒有見到沈清清。
柳湘眉站了起來,不覺得剛才那個是夢,實在是太真實了。她的手指碰到了軟軟的東西,一低頭,才發現自己竟然枕著那條在樹林裡撿到的紅色布條睡了過去,腦袋正好就磕在了那塊深紅色的黑漬上。
雲歌靈和方立出了義莊,又回到了樹林裡去,打算去把陶海他們都給叫起來。可是兩人順著來的路,不管怎麼走,都沒法走到那個沙灘去。
周圍除了樹木還是樹木,就連剛才那義莊也找不到了。
有冰冰涼涼的東西觸了一下雲歌靈的脖子,她反應極其地迅猛,一手就碰到了東西,手一抓就把那東西抓到了面前來。
是一條紅色布條,還沾著血塊。
雲歌靈回頭看去,身後沒有樹木,也不知這布條是怎麼飄到她身上來的。還未等她多想,一滴滴的雨就開始往下落了起來,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還真是巧合。”雲歌靈輕聲出聲,這紅布條一出現就下雨,怎麼都像是電視八點檔,不過這八點檔播的不是韓劇,而是恐怖大片。
“走吧,隨便找個方向走。”
說著,雲歌靈就邁腳朝著一邊走了去,她沒有刻意地選擇方向,想到哪就走到哪,時不時轉個彎又繞回去那樣。即使這樣,她還是在雨下得猛烈的時候來到了一棟古舊的老宅院。
雲歌靈四處看了一下,還圍著老宅院繞了一圈,這四周竟然只有一戶人家住,而且前面就是樹林,這巧合還真是多啊。
“進去?”方立問。
雲歌靈笑了,“主人家都在邀請我們,我們幹嘛不進去。”
雲歌靈也不敲門,徑直就把濕漉漉的木門給推開了。院子中央有個水井,她走過去看了一眼,水井上頭給封住了,旁邊的大棚上蓋著張破爛的塑膠袋,裡面空的,只有幾顆爛掉的玉米粒。接著雲歌靈就走到了迴廊,牆上掛著一條被扯斷的繩索,繩索已經老舊,沾滿了灰塵。
看起來這屋子不像是有人居住,似乎是個廢宅。
當雲歌靈正準備把裡屋的門推開時,那門就自己吱呀一聲開了,然後就有一陣陰風刮來,吹著掛在門上破爛的門簾搖晃個不止。
待雲歌靈仔細望去,就見一個穿著紅衣的女人站在了門內,身後黑漆漆一片。她的頭發一團團的亂七八糟地披著,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領口處撕裂了好幾處,到小腿的裙角黑一塊白一塊的,好像在地上被人拖行過一樣,慘白的雙腿上還有一行行可疑的已經凝固的血跡。她的鞋子只穿了一隻,另一隻腳則是光著,塗著紅色指甲油的雙腳上滿是塵土。
紅衣女人警惕地看著雲歌靈,“你們是誰,怎麼擅闖民宅,我報警了!”
雲歌靈抱臂,心裡劃過一個透亮的想法。這女鬼莫非以為她……看不到這裡的真面目?
雲歌靈試探地說道,“下雨了,我們迷了路,以為這邊沒人住就闖了進來。你是這裡的主人家?”
“他也是你的朋友?”紅衣女人還是很警惕地盯著她,不過手指則指向了雲歌靈身後的方立。
“對,我朋友,我還有好幾個朋友,一個四十歲的男人姓陶,還有兩名女性朋友,一個姓柳一個叫蚊子。你見過嗎?”
紅衣女人聽到雲歌靈的話愣了一下,“柳湘眉和蚊子?”
雲歌靈挑了挑眉,這女鬼看來是見過柳湘眉和蚊子啊。
“對,就是她們,你見到嗎?我們和他們走散了。”雲歌靈盡量笑得和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