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九點,我們的嘉賓怎麼都睡了?我不是來看你們睡覺的啊
——你們怎麼能睡得這麼早,雲歌雅你就不好奇尤大娘晚飯後究竟去了哪嗎
——我為我們的嘉賓感到憂心,怎麼感覺他們被人賣了還會幫人數錢啊
——黑人問號臉
——我想說不探險,也可以來個夜晚交心之旅啊,玩玩大冒險遊戲,講講自己的故事什麼的,給我們觀眾一個念想行不行
——嚮往的生活比你們職業多了,嘉賓們能學著點嗎
直播間的觀眾等了十多分鐘,見真的沒什麼好看就紛紛退了直播。不稍片刻,幾人的直播間都只剩下了不到一千的人。而這一千的人還有很大一部分是不在螢幕前,或者只是掛著機在做著別的事。
彈幕上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在刷著彈幕,直播間空蕩蕩的。
晚上十點半。
所有的嘉賓都已經進入了夢鄉。在他們全部睡著的時候,他們房間的門和視窗都被從外面悄悄地推開了一條縫,一雙雙的眼睛從縫隙中透了出來。
這些眼睛望了一眼床上的人,就把視線移到了已經停靠在一邊的直播裝置上。直播裝置正好卡在了一個死角,所以並沒有把視窗和門那邊的畫面拍攝下來。
有細微的聲音傳來,這些眼睛眨了眨後就全部退出了窗戶和門縫。尤家的主臥突然燃起了燭火,靠窗的桌上正點著一根紅色的蠟燭,蠟燭的火焰在空氣中搖曳來搖曳去的,把屋內的兩個人的人影拉得老長老長,直接就覆蓋了整面牆壁。
尤大娘和尤叔背對著窗,能夠聽到他們那邊傳來了細微的碰撞聲。仔細一看,尤大娘手裡正拿著三根香燭,這些香燭紅豔豔的,大概有十三四厘米那麼長,很細,和普通的筷子差不多。尤叔則是手提著一個煤油燈,煤油燈裡的液體隨著他的動作蕩來蕩去,因為燈光的原因,並不能看清裡面液體的顏色。
在兩人的面前擺著一張供桌,這張供桌是直接就鑲嵌在牆壁上,供桌不大,上面擺了個香爐,香爐上除了燒過的灰燼外此時還燃著三根已經快燒完的香燭,在香爐後面還有一張相框和一碗大白米飯。
尤叔把煤油燈放到了案臺上,然後接過了尤大娘遞來的香燭,把香燭往香爐上借了個火,就退後一步朝著供桌鞠了三個躬,嘴巴張張合合,似乎還在唸叨著某些經文。
尤叔做完這些動作後就把香燭遞給了尤大娘,尤大娘重複了他剛才的動作,就把三根香燭插在了香爐上。香燭上飄著白色的霧,飄飄渺渺的,還帶著一股子香味。
一直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大公雞猛地睜開了眼,蠟燭的光亮打在它身上,它的影子忽然慢慢地拉長,竟然出現了一個四肢修長的人的身影。
尤大娘看到這個變化,趕緊跑到了床邊,“兒啊,我的兒,有沒有覺得身體怎麼樣?”
那隻窩在床上的大公雞張了張尖尖的嘴巴,突然一把十五六歲正在變聲期的少年人的聲音就從它的嘴巴裡傳了出來。
“媽,我還好。”
“好好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尤大娘眼圈都紅了,不住地點頭。
大公雞偏頭看她,“媽,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到自己的身體去,我想回學校跟同學們玩。”
尤大娘摸了摸它的雞冠,笑道,“我的乖兒,你再忍忍,只要過了這兩天,你的病就能完全好了。”
大公雞點點頭,忽然問道,“竇小胖是不是死了?”
尤大娘的表情僵了一下,“你怎麼忽然問這個?”
“我感受到了。”大公雞低下了頭,身體忽然瑟瑟發抖起來。
尤大娘回頭看向尤叔,他們都看到了彼此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恐懼。
“竇小胖剛剛回來了。”
那沙啞又尖銳的少年音在寂靜的房間響起,那聲音裡充滿著深深的畏懼。
尤叔突然低聲罵了一句,“都是那些外鄉人的錯。”
“村裡讓我們等會過去祭祀,我們去嗎?”尤大娘小聲地問道。
尤叔嘆了口氣,“你們娘倆別去,我一個人去就成。”
尤大娘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衣服,“我,我們不然別去?”
尤叔搖搖頭,“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去的後果。”
“那些外鄉人怎麼就不去死呢,怎麼不去死!”
尤大娘罵罵咧咧起來,眼淚卻簌簌地往下掉,眼睛裡除了悲傷還有極深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