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一鋤頭砸在了黑黝黝的灶臺上。
灶臺一下裂開,胡春花乾涸的雙唇顫抖。
雙手一鬆,鋤頭掉落,砸在了她自己的腳趾頭上。
立刻握住一隻腳,另一隻腳單腳跳著轉圈。
大聲的謾罵,“啊天殺的啊。老頭子你死哪去了,快來看看你這閨女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也是在這時,門外像是來了人。
錢多多一個轉頭,是剛剛那個肥頭大耳的油膩老男人。
什麼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
本來還想讓他蹦躂幾天,這就找上門來了。
他身後那一大群的,貌似半個村的人都來了吧。
“村長,你可得給俺做主,俺這可是花了八十塊錢買她回去的,她老子娘都把俺的錢給收了。現在,她這不願意,還玩自殺。”
張屠夫這一張嘴就跟放鞭炮一樣,響的生怕別人聽不見。
錢多多冷哼一聲,自己給自己挖坑的人還真是不多見。
一個只長肉不長腦的蠢貨。
那個被叫村長的是一個長著白鬍子,瘦瘦弱弱的老頭。
竹竿一樣的細手背在身後,踱著步子朝錢多多走來。
期間那些看熱鬧的生怕熱鬧不夠大一樣,不斷的大聲談論著錢多多這個十里八村的狐媚子。
這個時候那腳趾被砸腫的胡春花臉帶淚水的從破廚房走了出來。
一看見村長來來,瞬間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撲上前去。
“村長啊,你說我的命咋就這麼的苦啊,怎麼就生了這樣一個討債的,村長你可以好好的幫我說說她啊!我這家都快被她給造沒了。”
那村長很是嫌棄的看了胡春花一眼,沒有搭理她。
繞過她走到了錢多多的跟前,摸了一把他那花白的鬍子。
端著一副官腔說:“多多啊,你這收了別人的彩禮,怎麼還不嫁呢?這樣出爾反爾的事情在我們這團結村可是不允許出現的事情。”
錢多多深吸一口氣。
閉眼,再睜眼,一雙眼睛淚眼模糊。
雙手放下身前,低垂著頭。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村長爺爺,那錢不是我收的,是我娘收的。娘收來給弟弟還賭債的。村長爺爺,前段時間我去鎮子上趕集,都說現在國家提倡大家自由戀愛,不能包辦婚姻的。我今年才十九,那張屠夫都五十九了。比我爹的年紀還大。”
說著淚水一顆一顆的掉下來。
“都說現在結婚是要打結婚證的,我沒有跟張屠夫打結婚證,我咋就成他的媳婦了?村長爺爺您可以幫多多做主,多多隻是聽咱國家的指揮,又沒有幹什麼出格的事情,那張屠夫就打我,您看,我身上的這些傷。”
說著,捲起衣袖,那纖細手臂上一道道淤青,一道道結痂的血痕甚是清晰。
單是看著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