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逃至井澳,元將劉深窮追不捨,張世傑走投無路,終於橫下心來作戰,奮勇之下竟然反敗為勝。因為元軍水師力量本就是短板,劉深又輕敵冒進,張世傑若不是“惟務遠遁”,不敢作戰,本來早該獲勝了。
井澳獲勝,行朝總算獲得了一個喘息的機會,但因為元軍近在咫尺,張世傑並不自安,又帶著行朝君臣逃到了碙洲今廣西吳川縣海外),追兵遠了些。
本來預備繼續逃往瓊州或者占城國,但在一路顛簸中,皇帝的病勢越來越沉重了,不得不在碙洲停留休整。
碙洲也是一片小島,臨時搭建了幾百間草棚作為行宮,殘宋君臣於此悽悽涼涼的度過了年關。
行宮中稍微像樣一些的龍床上,躺著十一歲皇帝趙昰,一張小臉消瘦而又蒼白。
年輕的楊太后在“宮殿”外心酸的抹了眼淚,才進來紅著眼睛守著自己可憐的兒子。
“母后,張太尉和長山侯,哪個才是忠臣?”小皇帝側過身,虛弱的向自己的母親提出了深藏心裡的一個疑問。
皇帝雖小,但在這苦難的生活中懂事的頗早,他似乎也都明白有些話不能『亂』說,作為皇帝的自己其實處處都要看陳相公和張太尉的臉『色』。只有在真正關愛自己,最可信賴的母后跟前,他才能做回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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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陋的宮室裡並沒有外人,但楊太后說話字斟句酌的小心“當然是張太尉,長山侯……畢竟是外臣。”
“但是,朕聽說長山侯打下了福建,要接朝廷去泉州做都,張太尉為什麼不同意呢?”
“皇兒,切不可『亂』講!這是聽誰說的!”楊太后略微緊張的朝外看了看,出言提醒自己的兒子。
“曹伴伴說的,外面有很多人都這麼說。還有文相公要入朝,聽說也是陳相公和張太尉不同意。”
“皇兒不要胡思『亂』想,陳相公和張太尉都是忠臣,他們做的都是有道理的。”
此前文天祥與張鏑聯名上表請求朝廷遷都泉州,又自請帶兵入衛,但卻被掌權的陳宜中和張世傑斷然拒絕了。
這事楊太后也是知道的,但他一介女流,也實不能甚至不敢有什麼看法。
“咳咳……母后,我會死嗎?”皇帝太小,有些事對他而言還不能理解,朝廷為什麼不遷都泉州,又為什麼不準文丞相入朝,這都成了心裡的疑問,他或許不可能得到答案。
他生病了,沒有力氣,這些問題也不該他想,所有的國事有陳相公和張太尉就夠了。
然後,他又想到了更嚴重的問題,自己會死嗎?
死,對於這個孩子而言有些太沉重了。
“不會的,皇兒很快會好起來,等你長大了還要中興大宋呢……”
說著這些自欺欺人的寬慰話語,楊太后的眼淚又忍不住往外湧,急忙朝一邊避過,咬著嘴唇強忍住自己的啜泣聲……
不久後,行宮中傳來一片哭聲,隨軍的御醫們終於還是無力迴天。
景炎皇帝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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