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表情都十分淡定的郭旭瞪了這倔強的小兄弟一眼,他當然知道,董治所說的“不想做宋軍”是什麼意思。那並不是說他想當逃兵,並不是對自己的隊伍缺乏歸屬感,而恰恰是他對自己的集體有著太過強烈的歸屬感,他不想做宋軍,就是隻想做中興社的兵,做總理的兵。
他們吃的是總理的糧,受的是總理的餉,總理給他們活路,給他們希望,給他們尊嚴,所以他們願意為總理效死。
但大宋是個什麼東西?
當他們的親人被屠戮,當他們的家園被毀滅,當他們的所有希望破滅的時候,可曾聽說有什麼大宋來救他們,可曾聽說有什麼大宋來關心他們的死活,可曾聽說有什麼大宋為無辜的死難者報仇雪恥。
大宋,狗屁!
除了軟弱和退縮,除了虛偽和苟且,除了恥辱,除了汙濁,它什麼都不是。
為什麼要給自己加上大宋軍隊的名號?董治不想要!在場的四個小夥伴都不會想要。
誰想呢?
郭旭跟他的同袍們一樣,也只認可總理張鏑,總理是他們的信仰,是他們的命。
但郭旭畢竟是成熟的軍官,畢竟是第一次勤王就追隨總理的人,比董治、佘旺等同袍們更瞭解總理。
從慶元起兵勤王,南北征伐,以至於從婺州一路保護趙家的兩個小王跑到溫州江心嶼,郭旭一直都追隨著總理的步伐,他或許更能理解總理的做法。
這些年的遭遇,總理也一樣對大宋失望透頂,相信總理不是個愚忠的人,以他的智慧,不可能為這沒落的王朝陪葬。總理一直不放棄大宋的旗號肯定有他的深意。
主要的原因是,天下真的太大了。中興社所擁有的一直只是全天下的一個微不足道的角落,甚至還不到中原故土的百分之一、幾十分之一。大宋畢竟三百年的遺澤,號召力不是才出現幾年的中興社可比的,貿然的自立旗號不利於在強敵面前統一戰線,更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
當然,今時不同往日,中興社已不是弱小時候的中興社,不是在夾縫中被迫選擇韜晦策略的中興社了。
郭旭相信英明神武的總理自有遠見,自會改變策略。
比如,這一次北上直沽打出了巨大的聲威,打的韃子朝廷震動,其實就是從韜晦潛伏和儲存實力的策略向鋒芒畢『露』和展示實力的策略轉變。
有了實力,有了聲威,自然而然就要追求名分。
名不順則言不順,就連手下計程車卒們也會覺得憋屈。
張鏑現在有很多名號,是中興社的總理,大宋的泉州知州、沿海制置使,還是忠勝軍的主帥。但其中分量最重,也最有實際意義的還是中興社總理的名號,別的都是附加於其上的虛名。正因為掌握了中興社這樣一個軍政一體的獨立王國,大宋朝廷才不斷的給自己加官進爵。連元廷也曾試圖封他昭勇大將軍、閩廣都督、兵馬招討使、兼提舉福建廣東市舶的一長串官號,那詔書還丟在泉州官署的某個角落裡呢。
顯而易見的是,這一戰過後,張鏑的名號定然還要更上一層樓,哪怕自己不要,也會有人送上門來的。
實際上,元廷的使者已經在路上了……
請支援的老鐵們加我們的交流群,柒柒伍柒貳壹叄陸叄,,故宋帆影書友群正版
喜歡故宋帆影請大家收藏:()故宋帆影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