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箏線在哪裡?
這個問題似乎很難,似乎又不難。對徐青玉而言有些抓瞎,對曹雲而言卻幾乎是毫不費力明擺著的。
現有的線索就只有那一架不知所蹤的馬車,那就仍舊從馬車查起。
曹雲略一思索,便對目前唯一能看到的“風箏線”一條條分析起來。
南方馬貴,哪怕是拉車的駑馬,也價值二三十貫,馬車當然也不便宜。
首先根據蹄印來看,曹、徐兩人追蹤的那輛馬車是還是雙馬,那就更加難得,小民之家是置辦不起的。但置辦得起雙掛馬車的富家一般又不會常住在混『亂』嘈雜的碼頭。其次,馬車的目標很大,很容易留下追蹤的線索,這幫賊人能做出這麼大的案子自然也能想到這一點,他們不可能為了作案而買一架大馬車,憑空給官府留下追蹤的目標,那麼這架馬車肯定是租借而來。
情況分析到這裡,那麼下一步的方向也就明確了。
調查那些提供馬車租借的車馬店。
整個泉州有幾十家車馬店,但無需一一去找,只消調查清楚這南門碼頭一帶的幾家車馬店,肯定就能有收穫。
二人出了小茶館,先找本地幾位牌甲長問明碼頭一帶的車馬店數量、方位。其中一名甲長十分熱情,主動帶路上門去找。
先到了一家,門前掛著店招“『毛』氏腳店”。
曹雲對泉州熟悉的很,幾乎不用帶領就徑直找到了此地。一進店,就拉開一條長凳,大馬金刀的往那一坐,店裡的夥計、小廝們看到幾個穿公服的進來,全都噤若寒蟬。
“誰是這裡管事的?”曹雲拿起腰刀,往桌上一拍。
“啪”的一聲,甚是威嚴,讓他彷彿找到了在舊衙門裡做捕頭時感覺。
一個穿綢戴帽的中年男人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
“官爺有何吩咐?”
“這是我們徐捕頭……徐執法!”曹雲想起徐青玉才是有執法權的,拍拍屁股準備讓座,卻被徐青玉客客氣氣推辭了,他先向那掌櫃介紹了一下身份。不過他覺得“執法”這名字真是拗口,沒有過去的“捕頭”叫的有力度。
那掌櫃心裡奇怪,難道這年輕人才是頭兒?但那老的顯然更有派頭,也不容多想,就從衣袖裡『摸』出一塊銀餜子,掂一掂該有二兩重,覺得心疼,又悄悄換了一塊小一點的,就往徐青玉手裡塞,嘴上說“請徐捕頭多多關照!”
徐青玉忙不迭的拒絕了,執法員的第一條禁令就是不準受賄索賄,這是入職前就幾次三番強調的,作為新人,他可不敢觸犯了規矩。
“嗨!你這店家,公然行賄,想要咱把你鎖回去關兩天不成?”
店掌櫃頓時慌了,耷拉起臉,幾乎想跪下了。在他的習慣『性』思維裡,官差上門沒有不花錢的,花錢消災嘛!倘若連錢都花不出去,那麼麻煩就更大了。心裡急速的思索,是不是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了,但最近本分經營,實在沒得罪過誰呀。
“慌什麼?咱就過來問你幾句話!”曹雲知道如今州衙裡新氣象,執法官辦事不僅不準拿下面小民的錢,還不能耍官府的威風,查案拘人都得出示執照。便也不再嚇唬那可憐的店家。手一伸,從徐青玉那兒取過執照,拍在桌上,開口查問
“你這店裡有幾架馬車,車伕幾個,最近租車給誰,去了哪裡,都與我詳細說來,不得隱瞞!”
原來只是正常的查案問詢,那店家頓時放了一大半的心,從櫃檯裡取出賬簿,如實告訴。
“小店有馬車十二架,車伕十六人,租車與去向都在這本子上了。”說著就把手上的簿冊遞了上來。
“雙掛馬車有幾架?三天內的用車記錄,都在這簿冊上指出來!”曹雲目標明確,接著指示道。
“雙掛的總共就兩架,這,這,還有這……三天裡就出車四五次。用雙掛車的本也不多,若是運點貨,用無蓋的單轅馬車就可以,還省錢。如果載一兩個人,帶蓬的單轅車也夠了,用雙掛車的,除非是有錢人追求舒適,或者載的人多一些。”
徐青玉聽著店家的解釋,取過簿冊,翻閱了最近兩天的記錄,指著其中一條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