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鐵場地如其名,這裡的水是赤紅赤紅的,紅的像血。
那是鐵元素氧化後的顏『色』,但這裡的礦工寧願相信是太多的死人把這裡染成了這個顏『色』。
山道上,成百上千的礦工們來來回回,把礦洞中採出的礦石一筐一筐的運往山下的冶煉廠,礦石將要在那裡進行破碎、篩選、鍛鍊成鐵塊。
在赤水鐵場,礦工們與馬牛無異,甚至還不如馬牛,只要有一口氣在,就不能停止勞作。
“慢點,要過橋了。”
礦山與鍊鐵廠之間那條赤紅『色』水溝上,架著用木頭做的“橋”。這一段不太好走,容易從晃動的原木上掉下去。
兩名礦工正抬著一筐沉重的礦石從橋上經過,走在後方的一名濃眉大眼的年輕漢子提醒前面的同伴看著路,他的同伴有些瘦弱,走路趔趄,看似難以承受這沉重的分量,跨過木橋的時候腳下不穩,終於還是摔倒在地上。
濃眉漢子趕緊放下竹筐,攙扶住同伴的身體。
“哎呀,你流血了,額頭怎麼這麼燙!”坐在地上的同伴臉『色』蒼白,額頭滾燙,看他腿上,有一處潰爛的舊傷破裂了,膿水和血水一起流了出來。大約是傷口感染引起的高燒,讓人虛弱無力。濃眉漢子將同伴扶到路旁,請他先休息著,自己去搬動那一筐沉重的礦石。
“啪,啪……”
“打死你!敢偷懶!”
一陣鞭子抽中皮肉的脆響,伴隨著罵罵咧咧的聲音傳入耳中,濃眉漢子吃驚回頭看去,發現自己那位受傷的同伴正被監工狠狠的鞭打。
“住手!他已經病了,需要休息,他的活我幹了!”濃眉漢子搶上前想要阻止監工的暴行。
“不想活了!”作威作福慣了的監工沒料到還有人敢來阻止他,掄起鞭子就劈頭蓋臉的朝那濃眉漢子打去。
鞭梢抽在臉上就是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濃眉漢子怒目圓睜,捏緊拳頭。
“大爺手下留情,這位兄弟是新來的,不懂規矩,咱們這就幹活!”一位五短身材的中年礦工路過,連連向監工求情,替濃眉漢子解了圍。
監工狠狠的往地上唾了一口,收起鞭子,叫了兩個人把地上那位可憐的傷病員拖了下去。
”濃眉漢子被那好心的解圍者拉住,兩人一起把剩下的礦石抬上,一邊走一邊說起話來。
“兄弟是新來的吧!
“來了有半個月了。”
“哎,剛才這種情況,你救不了他!”
“病成那樣了還……”
“兄弟可能還不知道,咱們進到這個礦場,就等於半隻腳進了鬼門關了,想活著出去可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