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車廂裡也是同樣的東西,數一數足有四五百個,毫無疑問,就是前一天混入城中的細作。
董文炳一陣陣乾嘔,他自認為寵辱不驚的宰相風度在這幾百個血葫蘆似的腦袋跟前也失去了效力,心下一陣陣的惡寒,幾乎讓他『毛』骨悚然。
好狠的心,好毒辣的手段!
張鏑又不是小孩子,趁著開城的機會混入細作有點腦子的人都想得到。他既然敢開城,就必然有應對細作的手段。首先城內出去樵採的人都有定數,五戶一保,互相擔保連坐,各人都有編號,進出城需要報出編號核對。至於城外新進來的人,總有一個去處,要麼投親、要麼靠友、要麼做生意,打著仗的時候進城投親靠友的必然是少數,做小買賣的人也很好辨認,生意人總有那麼些特質,裝是裝不大出來的。
開城門後湧進來那麼多人,顯然是有問題的,但城門口卻不作盤查,到了翁城才進行嚴格的核對、搜查,這些元軍細作既對不上編號,也說不出要投靠的親友所在裡坊,更說不清去哪個坊市、做什麼生意,左支右絀一下子就『露』出馬腳。
那就不客氣了,拉出翁城的小門,通通一刀就斬了,乾脆利落,殺了頭第二天就裝車,送回給他們的董相爺作“禮物”。
受張鏑的惡趣味所刺激,董文炳一整天都吃不下飯,幾乎要驚怒成疾。晚上點了燈燭枯坐帳中,直到半夜也不去睡但全營上下也沒人敢勸,只恐被怒火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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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偏偏就有人來觸這個黴頭,大半夜的,王世強和恩裡哥帶著殘兵走了三天三夜,終於找到了中軍大營。
“兩萬人!兩萬人全被你們敗沒了!?”白天剛受過打擊的董文炳還沒緩過來,又這麼大一個噩耗當頭砸下,這是在考驗他的心臟承受能力嗎!
“來人……給我將罪將王世強、恩裡哥綁了,拖出營門,斬首!”
倒黴撞到槍口上,這就叫找死來了。
“請相公刀下留情,準他二人將功折罪!”招討使唆都早就聞訊而來,見此情形率先跪下替二人求情。
“相公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帳中諸將也都一同跪下求情,這種時候正是結善緣的好時候,不管親疏,該有的姿態總要有的,否則下次自己犯了事就沒人求情了。
被這一片聲的求情,董文炳也稍稍冷靜,兩人都是軍中大將,似乎一刀殺了確有不妥,尤其那恩裡哥是個真蒙古,曾做過御帳的薛怯軍,前途無量,是下放來積累功勳的。
“今日姑且貸死,重打三十軍棍,關入囚室,等稟明聖上再殺不遲!”董文炳恨恨的下令,實是餘怒未消。
然而今夜真當多事,竟還要火上添油。
一名背『插』紅旗的傳令兵直闖中軍,急急的通報“宋軍水師攻擊興化軍,興化告急!”
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宋軍竟還有餘力北上攻擊興化,這簡直比眼下的敗仗還要嚴重,興化軍只有一萬新附雜兵駐守,脆弱不堪,但其地位緊要,若真的被宋人攻破那就等於切斷了這數萬大軍的退路,不得不防。
“傳令,因軍糧將盡,全軍班師!”
為免打臉打的太過難看,董文炳還給自己找了一個“軍糧將盡”的藉口,但誰都心知肚明,其實就是敗了唄!
退兵,也不是想退就退,宋軍不知哪來的訊息,一大早就來“餞行”,撤軍路上還點了一把大火,把元軍燒的灰頭土臉逃竄。
來時的水陸六萬多大軍,作勢要生吞了泉州,最終非但沒吞成,還磕碎了滿嘴的牙。水師幾乎全滅,陸軍膽氣全無,全軍只剩下一半人馬,垂頭喪氣逃回福州。
慘敗!羞恥慘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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