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蒲壽庚涕淚交流,癱軟在地,不知是恐懼還是心疼,或許是兩者兼而有之吧。他本要到城頭觀戰,親眼看他計程車兵們奪取敵船,但看到的反而是無情的炮火屠戮他計程車兵。
他敗了,敗得徹底,他不可能打贏這樣的宋軍。
不知道蒲壽庚是否後悔屠殺了那麼多趙宋宗室,與宋廷決裂,以至於今日之事無可挽回。
坐困愁城,心如死灰。
城外的炮打了一夜,蒲壽庚便在後衙的荷花池邊枯坐了一夜,目光呆滯。泉州很快就要守不住了,但他沒法投降,他很明白,宋軍絕不會輕饒了自己,一旦城破必然就是死,差別只在於怎麼死而已。
他已經努力過了,抗爭過了,但沒有用,真的打不過。
與其徒勞的讓士氣低『迷』的部下們繼續出城送死,還不如給自己找一個舒服一點的死法。
是用劍,用三尺白綾,用一杯鴆酒,還是跳進這荷花池?
這真是一個艱難的選擇啊!
“明公!『露』水傷人,你怎麼坐在這裡啊,讓小人一番好找!”
蒲壽庚淡漠的看了看急匆匆跑過來找他的門客邵靳,一言不發。
“明公,快想辦法向大元朝廷求救吧,城防支撐不了幾天了!”
“大元朝廷,求救?噢……求救!”蒲壽庚如夢初醒,彷彿又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泉州還不是絕路啊,只要有大元的天兵救援,又何愁城外的宋軍不破呢!?
“對,快讓人出城送信,只要將求援信送出,賞銀五百兩!不,一千兩!”
……
“傳令!各處火炮停止轟擊,都向東南集中,各軍休息,午後齊攻東南角!”
天剛矇矇亮,張鏑下達了停止炮擊的命令,因為艦炮的盲『射』準確度不高,打不死幾個敵人,火『藥』的儲存量也不允許這樣持續的消耗,所以打算集中火炮轟擊一角,預計一天之內就可以開啟缺口,天黑前要打進泉州。
“主公,西城外守軍來報,今日已捉住敵人細作數名,搜出給元軍的求援信三封!”陳復來到張鏑跟前,遞上了幾張皺巴巴的信紙。
張鏑將紙攤開,粗粗一看,這信上哀哀相告、言辭卑微懇切,都是哀求元軍救援的話。
放下信紙,張鏑的嘴邊『露』出難以覺察的笑容,對陳複道“傳令下去,不必急於破城了!還有,讓西面守軍松一點,漏幾個人出去……”
“呵呵呵……”陳復似乎也明白了張鏑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