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沈清在重監護室門口一直等到天亮,也沒有等到護士出來,這時,卻等來了一個電話,是崔冬魚打來的,於沈清接了起來。
“喂?”於沈清聲音有些沙啞,可能是一晚沒睡的原因,加上醫院走廊有些冷,嗓子不太舒服,崔冬魚聽出來了,有些擔心,立馬開口問到“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於沈清咳了一下,不願多說“沒有,你在哪裡呢?”聽到他那邊有些吵鬧,有些好奇,崔冬魚此時正在火車上呢,還有一個星期就過年了,火車上人特別多,別提有多吵鬧了。
“我在火車上呢,準備回家過年。”崔冬魚一邊沖泡面一邊說。於沈清知道他要回來了,沒想到這麼快,想到兩個人很快就能見面了,心裡也開心了起來。
“那你什麼時候到啊?我去接你吧。”於沈清又問到,崔冬魚聽到女孩這麼說,心裡面暖暖的,無論兩個人分開多久,都不會變得生疏,這種感覺真好。
“不用了,我要先回家一趟,看看我姥姥,然後再聯絡你吧。”崔冬魚快速的說,開啟手裡已經泡好的泡麵,滿足的喝了一口熱湯,身上頓時暖活了起來。
掛了電話,崔冬魚心裡空嘮嘮的,看著眼前的泡麵,也變的毫無食慾了。自己在外面這一年,經歷了不少事情,最難過的時候,全靠著給於沈清打電話才撐下去,女孩好像自己唯一可以袒『露』心聲的人,讓自己覺得放鬆的人。
崔冬魚這次回家主要是為了過年,因為父母離異,都在外地過年也不回來,家裡只留下一個老人,自己再不回去陪她,那這個年她和誰過呢。
崔冬魚看著車窗外,手慢慢的靠近玻璃,車窗內有一層霜,用手指輕輕觸『摸』就會留下一個指印,崔冬魚失神了片刻,起身將沒吃兩口的泡麵倒掉。
在車廂門口點燃了一支菸,深深地吸了一口,其實,崔冬魚不怎麼抽菸,除非是心情不好的時候,而現在就是,看著自己慢慢的回到這個小城鎮,總感覺又親切又心酸。
這裡幾乎沒變模樣,所有的一切都能和自己的記憶融合起來,在外面一年,崔冬魚終於發現,無論這個地方給了自己多少痛苦,可是這終將是自己內心的歸宿。
抽完了一支菸,崔冬魚穿過人山人海回到了座位上,不再去想,把眼睛閉上,頭埋在臂彎裡面休息,還有一晚上,明天早上就到家了,心裡終究還是開心的。
於沈清這邊也終於等到護士出來了,護士有些疲憊的摘下了口罩,看著面前焦急的女孩,通紅的眼睛正緊張的看著自己,這樣一看就知道一晚上沒睡。
護士沒等於沈清開口問,就說到“進去吧,第一個屋裡就是。”說完就快步走了,值了一晚上夜班,現在只想趕快想個地方睡覺。
於沈清謝過護士,就急忙走進去,推開病房門一看,母親還在睡著,手上掛著一大袋點滴,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於沈清坐在母親旁邊,幫她看著點滴,這時,主任經過病房門口,看到於沈清走過來說“孩子,去休息一會吧,我們有護士會幫忙看著的。”
於沈清本想拒絕的,但是想了想還是答應了,自己這身衣服已經髒了,還是回家換一套衣服吧,順便也可以幫母親拿一些換洗的衣服。
於沈清打車回到了家,開門的時候碰到了鄰居,鄰居看到於沈清回來了,好奇的問到“這幾天沒回來吧,我見你家屋裡面都沒動靜。”
“嗯,家裡有點事。”於沈清簡單的回答,沒有理會鄰居探究好奇的眼神,自顧自的回到了家,走的時候很匆忙,屋裡面有點『亂』。
只不過兩天沒回來,屋裡面就落了一層灰,於沈清來到自己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又去母親的臥室裡,開啟衣櫃,準備拿幾件衣服。
可是,在翻找的時候突然有一個本子掉了下來,砸到了於沈清的腳上,彎腰撿起來,是一個藍『色』的筆記本,於沈清並不記得自己有這樣一個本子啊。
伸出手翻開就看到密密麻麻的字跡,於沈清認得出來這是母親的字,從第一頁開始看起,原來母親在自己高二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生病了。
於沈清不明白,那為什麼母親不去治療呢?接著往下看,母親說她身體什麼樣,她自己都知道,沒有治療的必要。
於沈清邊看邊哭,越往後看哭的越厲害,母親寫到,清清,媽媽真的累了,活了五十年真的夠了。於沈清知道,母親一直都是在為自己這個女兒而活,都是自己給了母親太多的負擔,才讓母親這麼累,才讓母親想離開自己。
於媽媽不僅受病痛的折磨,更痛恨自己無法給女兒想要的生活,自己一直束縛著女兒這麼多年,其實,是自己離不開女兒啊。
她知道女兒一直都想去外面看看,但是因為有自己這個母親,才被困在了這裡,自己不能成為女兒追求未來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