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琉家大少被查出貪汙公款上千萬,琉家家主也因為作風問題被革職檢視,第一少將琉千笙因勾結危險分子且倒賣軍火,現正在追捕中,這是不是意味著百年世家就此倒臺呢?實況如何,明日繼續為您報導。”
電視中傳來記者犀利的話語,電視機的點點微弱光芒照在了昏暗的四周,讓人勉強可以看的清楚面前的景象。
這彷彿是一個被世界遺忘和唾棄的角落一牆之隔牆外明媚牢裡腐黴鮮明諷刺時已至晚間或有絲絲寒風從牆的縫隙裡吹近來摩擦出"嗚嗚"的慘和聲吹起落地塵土飄蕩在半空中彌漫了整個地牢。
只見地牢的正中央建著一座寒潭,與其說是寒潭不如說是血池,只因池子正中央的木樁上綁著一個人,那人酒紅色長發微卷著披瀉下來被汗水浸濕的長發黏在面板上,滿是髒汙的臉上冷若冰霜細長的柳眉被她冷冷挑起,暗色的眼影下被長睫毛蓋著的褐色雙眼爍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光芒。
琉千笙勾起了無一絲血色的薄唇,她身上密佈著大大小小的傷口,血水將整片寒潭染成了深紅,深紅之下,是被剔去了腿肉的森森白骨,面對這樣殘破不堪的身體,她面色蒼白卻無一絲慌張,冷眼看著眼前的男人,眼底之下是深深的嘲諷與失望,剩下的只是平靜
彭與染看到了那一抹嘲諷,眯起了細長的雙眸,“事到如今,你還認為你可以掌控我的命運嗎?你是很強,但你忘了你終究是一個人。”他談話的聲音磁性、溫順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聲音湊近,琉千笙淡然一笑,她的確靠近了,也的確死無葬身之地了。
琉千笙笑了,笑得淡漠,永遠是那樣,讓彭與染摸不到她的心“即使你這麼恨我,我對於我做過的事從未後悔。”
“從未後悔?如果不是你,許墨怎麼會被賣進夜色?她怎麼會成為黑道老大的女人?她又怎麼會死?你說呀!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她十年好不容易才等到她,你知不知道!”說著說著彭與染嚴重出現了癲狂,從口袋中抽出一把小刀,泛著寒光的刀尖慢慢湊近了琉千笙,厲光一閃,只見琉千笙的胳膊上便被生生削下一塊肉。
冷汗已經流至眼角,琉千笙卻仿若未覺,只因這一個月來他每天都要割下自己身上的一塊肉,千刀萬剮之刑呢?她諷刺的笑了,感受到身體內流逝的生命,抬頭看向彭與染,似有點點星光印在眼底。
終於……她要結束這無趣的一生了呢!可是她的阿染啊!雖說自己縱著他,寵著他,連自己死亡都是自己設計的,可是這樣的感覺還真是……不爽呢!想著,她看向彭與染,此刻,她依舊是驕傲的軍中之王,眸中漾著從未有過的濃情,說出的話卻令彭與然如墜冰窖“阿染,如果有下輩子,如果還能遇見你,只願千染陌路。”
之後彭與染看到她笑了,笑得很美,褐色的眼睛緩緩失去了光澤,永遠的合上。
楚楓,對不起了,答應你活著,可是……我真的不想在這無趣的世界裡活著了,我的骨子裡太寂寞……
解脫的笑意定格在她的臉上,一如每一次的她,雖在別人面前不茍言笑,卻將所有的笑意與溫柔給了他,他忽然覺得心——空了。
“阿染,這個世上能傷我的只有你。”
“阿染,我一生都是琉少將,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是琉千笙。”
“阿染,如果有一天你要殺我,那麼你要做好準備,因為我會乖乖把命給你,你是我人生唯一的樂趣,因為沒有你,世上只有軍王。”
“我若想害死一個人,輕而易舉,不要說區區一個許墨,我琉千笙敢作敢當,追根究底在於你從來沒有信我罷了。”
是了,他從沒有信她,若他信她,就會知道他不會對付許墨,因為她有她軍王的驕傲,只屬於琉千笙的驕傲!
彭與染顫抖的抱起了琉千笙,琉千笙的血將他的白色襯衫染紅,紅的刺眼。他如今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他……殺了這個世上最愛他的女人。
這一刻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彭與染嘶啞著聲音喊著“千笙?你起來,你起來啊!我知道錯了,千笙”
終究,琉千笙沒有醒來,此時彭與染才知道自己是被她慣壞了,彭家只是平民家庭,他在上流社會囂張,不是沒人找他麻煩,只是她總會事先一一擺平,他幫助齊家扳倒琉家她不是不知道,可是當時她是怎麼做的呢?她只是笑著將他送出了門外,她為他賠上的不只是命,而是整個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