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與婦人似乎認識,他不可置信的道:“劉嬸,你怎麼能這樣?”
“你們家才幾個人,我們家十好幾口,這買賣划算,二柱子,清明嬸兒給你燒紙。”婦人平日裡想來也是個遭人恨的,但此時誰也沒指責她,有人甚至還為沒搶先一步而懊惱。
趙淑收了劍,拍了拍大漢的手,指著那婦人道:“看到了嗎?這才是妖孽。”
大漢羞愧的低下了頭,趙淑已不去理他,不過是受人煽動蠱惑,又迷信的人罷了。
“天災面前,不思如何熬過,卻要燒死愛民如子的太子,你們與妖孽有何區別?”她的聲音很大,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女聲特有的清脆,卻將所有人都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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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是自己過的,天上不會掉餡餅,遭逢大難,本該團結互助,共度難關,而你們呢,聽信謠言,聚眾鬧事,若今日不是太子在此,而換做一個暴躁的人,你們自己想想,你們的下場會是什麼?”
“會是身首異處,會血濺當場,為何要將莫須有的荒唐事強加在太子身上?你們罵他,他不還口,打他,他不還手,試問,自古哪有這樣的太子?他是堂堂太子,一國儲君,你們是什麼?是庶民!他如此愛護你們,還有什麼不知足?難道要在暴政下過活才滿足嗎?”
大家都是被恐懼和挑撥喪失了理智,此時聽了趙淑一番話,都覺得很有道理,同時心中升起一陣後怕,他們剛才竟然要燒死太子。
不過,有人還是很擔心,揚了揚手裡的鐵塊道:“這又如何解釋?”
君權神授,要如何解釋?說是假的?不能說,統治階層不允許,說是真的?那必然也不能說。
“東西給我看看。”她方才狠辣而又輕輕放下,讓百姓們沒那麼恐懼了,加之心中多少有些羞愧,便將鐵塊遞給了趙淑。
一共有五六塊,每一塊都有幾行字,趙淑仔仔細細的看過後,不得不給趙弼點了贊,他編的故事,沒有那麼深奧,估計也是沒時間準備,很通俗易懂,朗朗上口,目的就是煽動百姓鬧事。
故事大致為太子前世是隻狼妖,被百姓獵殺,今生是要來複仇的……
就是這樣簡單的故事,將身在水患、瘟疫中百姓心中的恐懼升到頂點,以為把妖孽燒死,自己就能活命。
激憤和恐懼作祟,他們早已忘記,太子是如何任勞任怨的治水,是如何的真心愛民如子。
“這說的不是太子,若上面的‘儀’是太子,那麼上天為何讓他做大庸皇子?難道是老天對大家不滿嗎?若老天對大家不滿,那麼大家逃到天涯海角,燒死所有名字中帶有‘儀’字的人,都是個死,大家覺得呢?”
果然,還是用老天說事更管用,天是主宰,是無所不能的,不可能發現不了狼妖的計謀,若太子真的是妖孽,便是老天對他們不滿。
不不不,不會的。
頓時,所有人都沉默了,臉上浮上羞愧和自責,“草民知罪,請太子降罪。”認識到錯誤,眾人紛紛跪下,跪在洪水裡磕頭。
“鄉親們,不要相信,若不燒死太子,老天是不會息怒的。”躺在地上的男子,不死心,還繼續挑撥。
趙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蘇繡會意,翻手拗斷了脖子,脖子斷裂的聲音格外清脆。
這是殺雞儆猴。
此時,太子輕輕將趙淑拉到他身邊,壓低聲音問:“阿君,你懂醫理,實話告訴我,鼠疫能治嗎?”史上,鼠疫是治不好的,每一次出現鼠疫,都會死大量的人。
一死死一村,絕不誇張。
趙淑沉重的低聲回答:“死人是肯定的,但不會太嚴重,我需要彭老太醫,太子哥哥,你怕不怕?”
“不怕,阿君快回京吧,你身子弱。”他是太子,自然要與子民同進退。
“不用,我有好多方子呢,只要做好防護工作,不會太嚴重。”趙淑現在就想讓趙弼一黨是染肺型,還是腺型,或者是面板型,咽喉型……
哦,對,她控制不了,但沒關係,那麼喜歡放病毒,必然是要讓他們自己體會體會。
太子對趙淑是極其信任的,她說不會太嚴重,便一定不會太嚴重。
組織好了語言,他揚聲道:“鄉親們,有家的都回家罷,若家已被沖毀,朝廷會搭建臨時帳篷,大家放心,朝廷不會不管你們,孤定與你們共度難關。”
“草民多謝太子,多謝太子。”百姓沒聽到趙淑與太子的對話,但遇到大事,還是會習慣性期望朝廷能做些什麼,此時已不在鬧事,乖乖回家去了,沒家的,也靜等朝廷安置。
府衙大門後偷看的陳劍波等人長長舒了口氣,他都準備好殺出去了,幸好沒到那地步。
百姓散後,趙淑與太子進了府衙,眾人馬上聚在前廳商議起來。
“若單純是堤壩沖毀,爆發鼠疫,老夫還覺得是天災,在此時老夫覺得定是有人在背後操作。”顏時忍道。
竟迫不及待的毀掉太子,真是愚蠢,妖孽一說完全沒必要,畫蛇添足,還送破綻。
背後這人,也是夠蠢的。
眾人對視,心中都已猜到一個名字,顏時忍作為保皇派,雖知道諸皇子鬥得厲害,趙淑與太子也不避著他,但他並不是很想摻進奪嫡鬥爭來,不過此時,他改變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