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利於尚書省臺閣緊鄰著洛陽皇城的特殊地位,在許許多多目光注視之下從臺閣之中出發並沒有多久的三位尚書一位尚書侍郎所乘坐的四輛馬車早就已經停放在了洛陽宮中的止車門處。
身為宮中禁地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得到在皇城中乘車坐攆的特殊待遇的。
在沒有了車馬代勞的情況之下,三位尚書一位尚書侍郎四人組合就這樣同著周圍打著護送迎接尚書們進宮的親衛們步行來到了太極殿面前寬廣的場地前。
幾人在這止車門通往太極殿所花費的步行時間都比從尚書檯到洛陽宮中還長一些了。
將三位尚書一位尚書侍郎送到東堂門前那早就外等候的宦官們手中,周圍打著護送旗號實則監視的親衛們終於各自散去。
等到周圍親衛們走後跟在三位尚書身後的範粲總算有機會抬頭打量一下眼前的情況了。
東堂大門早已敞開屏風之後便是寬敞的大廳,大廳之中現已經立著不少人了,看其穿著打扮好像大多都是同前來迎接自己等人的黃門一樣具都是洛陽宮中的宦官。
除了站著負責服侍來往貴人們的宦官外,如今東堂大廳兩旁此刻似乎也有人早已經坐了不少人了,只不過因為所站的方位加視線有限的關係範粲也並沒有能夠將前方東堂大廳的內容全部收入眼中。
而在見到東堂門口那些宦官模樣打扮的人朝著自己這邊行來範粲很快就又重新的底下頭去了,此刻這位中年漢子臉上也流露出了緊張的神態。
擔任了這麼久的左民侍郎範粲出入洛陽宮與太極殿中面見天子包括先帝也不止一回了此次卻是同先前的那幾次完全不同。
被天子單獨與其他人召見這還是範粲第一次享受到這樣的待遇,對於自己時隔足足幾月的功夫才被左民尚書重新以傷情痊癒詔回尚書檯中。
隨後緊接著就被天子召見一事範粲並沒有感到多少歡喜心中更多的是受寵若驚與緊張而已。
託現在這具身體的福曹芳就算是時隔了如此之長的時間,曾經只寥寥望過幾眼的範粲大致樣貌曹芳還是能夠很清楚的記得的。
趁著這位左民尚書侍郎在自己面前行禮的時候曹芳也低下頭去好好的打量了眼範粲。
這位尚書侍郎臉上的皺紋比之先前在樓船之上怒斥逆賊時無疑是多了很多的,頭上也有幾根白髮浮現了。
同絕大部分曹芳所見過的人一樣,範粲的長相併不像夏侯玄他們那般出彩一眼就能讓人在心中留下很深的印象。
若是讓他褪去身上所穿著的冠服放到人群中也只是個看起來很執拗的中年男人而已。
就先前範粲在樓船之上所受到的傷根本就不需要恢復這麼長時間,曹芳也有理由相信這一點範粲本人當然也是非常清楚的。
但能夠讓曹芳選擇在今日詔見這位還是等到傷情痊癒後,得到了來自臺城的暗示範粲毅然決然的選擇了稱疾在家。
這樣顧全大局的忠臣可是非常不多見的,畢竟真要說來範粲遠遠不應該受到現在這般待遇,還需要等待這麼久才能夠得到天子的接近。
而對於自己在樓船中怒斥了逆賊為了王事而負傷,竟然得到了最後被閒置在家完全就被當成了一副麻煩的源頭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