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車外傳來的一聲呼喝,銅駝大道上的幾十輛馬車已然行駛到了闔閭門前。
此時位於闔閭門最中間的那扇朱漆大門已然敞開,而在這兩旁已經是站滿了身姿雄壯的羽林與虎衛兩隊天子親衛。
不管曹芳現在在車廂內是如何為了以後的事情而感到發愁犯愁。
並且企圖在用著那不多的優勢來改變自己命運與歷史的程序之時。
幾十輛馬車已經被人引導向了闔閭門兩旁寬闊的廣場上,已然分散開來中間留出了一個寬敞的空間。
而這時騎馬伴隨在曹芳車攆左右的荀顗、韋誕也早已經是翻身下馬了。
兩人帽上所懸掛著的貂尾也因為兩人翻身下馬的動作輕輕擺動了起來。
見到兩人的動作,站在曹芳車攆上的荀紹也把手中所持著的六根韁繩也交給了來到車攆上的兩人。
隨後,荀紹自是站在車攆上整了整衣冠向著坐在車內的曹芳行禮辭別。
只是在走之前荀紹卻是深深看了頭上繫著兩根貂尾的荀顗。
真要說起來對於自己這位堂弟所做出的選擇,荀紹其實還是挺滿意的,並沒有旁人看來的那麼氣憤。
就如同其父為前漢盡忠一般,而自己的父親選擇了效忠大魏,現在的荀家能有這麼興盛也都是靠著這樣的方式取得的。
就算是曹爽與高柔、司馬懿等人的鬥爭再怎麼樣激烈,再怎麼樣血腥。
不管是曹爽最終取得了大權,還是高柔、司馬懿等人佔據了上風,而自己所在的荀家靠著自己兩人一直都會立於不敗之地。
所以,在家族面前沒有誰對誰錯,要是大將軍最終取得了大權,那自己也能保荀顗性命與官身。
而荀紹相信,要是高柔、司馬懿等人最終佔據了上風,自己的子侄依舊會在這位的庇護下官運亨通的。
不過,這該演的戲還是得演的,腳踏著兩隻船自然要承擔其風險。
在旁人看來只見這位太僕在看了一眼荀顗之後,臉上漸漸陰沉突然冷哼一聲隨後一甩衣袖就走下了車攆。
而擔任侍中祭酒的荀顗看著荀紹的背影也是不住的搖了搖頭,看那模樣就好似在那兒嘆息這位堂兄所做出的愚蠢決定。
透過那細微的門縫坐在車廂內的曹芳也觀察到了荀家兩人的表演,心中暗道一聲果然不簡單。
據曹芳所知,荀家的這種操作才是大部分世家大族最普遍與最保險的一種策略了。
這也是曹芳對於這些人如此警惕與感到棘手的原因之一,不管城頭如何變幻大王旗,他們依舊是他們。
荀家兩位的表演也只是一件小插曲而已,對於荀家兩人之間的事情,大部分人可還是知道其中彎彎繞繞的。
隨著荀顗在後方的一聲呼喝,六匹神俊聰穎的駿馬也撒開了蹄子,在兩旁羽林與虎衛親衛護送下緩緩駛進了洛陽宮中。
留下了在闔閭門外停放著的那幾十輛馬車與在外凝望著的百官。
隨著闔閭門朱漆大門被看守城門計程車卒緩緩從其內閉上,這次聲勢浩大無比的儀式也終於算是結束了。
當然,隨著闔閭門的大門閉上,也切斷了闔閭門外那神色各異百官正凝望著那遠去車攆的視線。
掀開窗簾看著周圍那有些熟悉的場景,曹芳雖然早已有了準備,但呼吸還是忍不住粗重了幾分。
經過一個半月的無言圍觀,現在的自己終於要重新回到這個一切最開始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