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下車,張泰就聽到曹啟那大聲的吶喊,皺了皺眉,回頭看了一眼那“親暱無比”的曹信、曹啟兩兄弟。
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頭,張泰最後也什麼都沒說,只是轉頭了向著旁邊的張須、李隆詢問了兩句。
在見到兩人點頭之後,張泰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看了曹啟與曹信一眼。
看到張泰的神情,張須、李隆先是一愣,順著這位大鴻臚的目光望去。
只見那高大威猛的東海王世子,正拉著那位北齊王世子的手,兄弟二人手拉手正說些什麼,顯得親暱無比。
看到張泰那緊皺著的眉頭,兩人知道,這位大鴻臚,現在肯定是在擔心那東海王世子,惹出什麼禍端了。
兩人先是相視一眼,點了點頭,張須偷偷走近了兩步,對著張泰小聲的說道:“大鴻臚勿惱,兩位世子就由吾等來照顧吧!”
猛然聽到那張須那一口西域味的“洛陽官話”,張泰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回了一句“那古嘞喲羌語非常好)!”
這次換到張須、李隆兩人一臉茫然了,兩人甚至內心之中有些懷疑,這大鴻臚莫不是傻了?
怎麼好好的就說起羌語來了?這位大鴻臚好像也不是羌人啊?!
緩過神來的張泰,看到兩人迷茫的神情,知道自己剛剛失言了,聽到兩人那怪異的口音,自己居然下意識說了羌語。
其實,這也不能怪張泰,要知道西北的那些羌人,一直以來,都是大鴻臚官員的重點關注的物件。
光他自己,為了羌人之事,前前後後都出使了四、五次,哪個羌人部落他沒去過?
靠著這一口熟練的羌語,和那些羌人部落酋長們談笑風生,張泰才能在這大鴻臚位置上呆這麼久。
給了兩人一個抱歉的眼神,張泰隨後連忙補充到:“善,大善!此事就拜託兩位了!”
看著張須、李隆兩人激動的身影,張泰搖了搖頭,微微一嘆,這兩人還是太年輕啊!
雖然張須、李隆兩人都是而立之年了,經過那十幾天都相處,在張泰這位大鴻臚看來,自己這左右丞的有些想法還是太簡單啊!
甚至有些時候,那些想法都能算是幼稚了,不過,在張泰看來,這樣也好,自己像他們那個年紀的時候,不也是呆頭呆腦的嗎?
至少,兩人比那些,已經在大鴻臚裡摸爬滾打十幾年,已經變得油滑無比的小吏,來的更好。
想到這裡,張泰就有些欣慰的摸了摸鬍鬚,現在朝堂上可不平靜,而自己這把老骨頭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再過一年,自己就上書請求乞骸骨吧,到時候推薦李隆與張須接任這大鴻臚,而自己也不至於落得個,朝堂無人的悽慘結局啊。
這件事,也算對兩人的考驗了,看著兩人愈行愈遠的背影,張泰那張蒼老的臉上,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
然而,現在的張須和李隆兩人內心已經是苦澀無比了,走在前面,聽著後面那兩位世子嘰嘰喳喳的問話。
兩人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了,尤其是那位東海王世子,你說偷看就偷看吧,還要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比如那什麼,自己兩人是不是每天要吃人的心肝,而且是不是還專吃小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