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雪花飄落到鼻尖,感受著其上傳來的徹骨寒意,嵇康閉合著的眼睛突然睜開。
腦海中慢慢浮現出,自己在這洛陽所見之事,想起了,洛陽城門腳下那些凍死的孤兒。
想起了,那年邁的老者,在路人見怪不怪的眼神下,獨自對著那具穿著兵甲的冰冷屍體嚎啕大哭。
而在那老者身後,還有這兩個懵懂的幼童,那一樁樁悽慘的故事,那些真實而又殘酷的畫面,不止一次出現在嵇康的噩夢之中了。
那一切,好似與這繁華的洛陽城毫無瓜葛一般,那些口中滿口仁義道德的夫子們,對這一切好似置若罔聞一般。
朝堂上的諸公,依舊為這那些營營苟且之事而爭吵不已,對於那些倒斃在路邊的屍體視而不見。
冷,徹底的寒冷籠罩著自己,嵇康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否依舊熾熱呢?
或許幾年後,自己也會變得如同那些人一般吧,逃避著,那些自己不敢去面對的東西。
而就在這時,人群之中突然跳出一人,只見那人先是突然對天長嘯一聲。
聲音之大,甚至讓他旁邊計程車子被嚇到後退了數步,甚至讓臺上的何晏都嚇了一跳,有些皺眉的看向了這人。
只見這人也是一副儒生打扮,在這些太學士子之中,也是毫不起眼的,看他那模樣也不像是太學生啊?
然而,那人卻自顧自的唱道:十五從軍徵,八十始得歸;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看著這人,旁邊計程車子們不由竊竊私語了起來,“這人就是那阮籍、阮嗣宗,聽說其父乃是阮元瑜啊?!”
“是了,這人歷來都是如此,當初我去求見之時,竟然對我施以白眼,當真是無禮至極!”
聽著臺下士子的話語,何晏這才明白了過來,對於這位,他也是有所耳聞,不過何駙馬對於這位,卻是有點瞧不上的。
有些意興闌珊的瞥了那阮籍一眼,何駙馬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假裝欣賞的看著這兩人的表演。
畢竟,今天自己可是終於揚眉吐氣了,本來,今天何晏今天來此處,一來是想在這太學之中挖一下牆角的。
二來就是,發洩一下這些年積攢的怨氣,而這人倒好,居然在這個時候唱起了哀歌。
聽著耳邊傳來的歌聲,何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只希望這兩人識相一點,唱完這首就算了。
然而,臺下的兩人可不會管這麼多,兩人並沒有注意到,臺上何晏那越來越難看的神情。
而阮籍好似是發洩一般,居然又接著唱起了其父所作的那篇《駕出北郭門行》。
聽著傳來耳邊傳來的歌聲,席地而坐的嵇康,也輕輕抽泣了起來,而那琴聲隨著主人的心情,也變得冷冽了起來。
琴聲與歌聲迴盪在空曠的廣場上,讓廣場上的眾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眾人臉上都或多或少的,露出了幾分哀感之色,畢竟,距離那可怕的亂世可還過去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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