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每一個摘下裝置的人會有的感受。
在這款裝置裡,雖然是手柄操作,但是景緻卻做不得假。
仰頭,看到萬裡無雲的天,遠望,是無垠沙海,轉頭,有古舊高聳的城池,回頭,是大漠孤煙。
往前走,低頭能看到腳印隨著沙聲一點點蔓延,蹲下來,風吹起的沙能迷了雙眼。
抬手,能看到自己的手臂,和手臂上披掛的甲冑;騎馬,顛簸隨著手柄的震動和視線的晃動傳達到了腦海;下馬,她能聽到自己踩在沙上的聲音。
據說最貴的那套裝備,需要一個房間來搭設,四周有感應器,玩家站在一個全方位助力踏步設施上,頭頂佈置了一圈機器,會在必要時,吹冷暖風,噴水……
“那才是真的摘下頭盔分不清自己在哪自己在幹嘛呢……”歐洲交流回來的前輩這樣形容,甚至心有餘悸,“科技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書苗又是激動又是詭異的冷靜。
她想到了莊以巖的論文,在前輩眼中“可怕的科技”還建立在物理輔助上時,他研究的,是怎樣透過感官刺激,直接從精神上感受另一個世界。
可惜人家研究這個不是為了玩遊戲,不過想到他和創次元達成的合作意向,書苗忽然覺得,他所描繪的那一天,在遊戲世界說不定能率先到來吧。
為了早點享受這一天,她決定,好好加班!早點讓莊總賠她個新次元。
作者有話要說: 週末玩嗨了嗯…
我盡量努力哈哈哈哈
鏡頭下真的很尬的超可怕!
☆、鳳焉成片
沙漠,古城,陡坡,伏兵。
一隻鷹展翅飛來,劃過蔚藍的天空,落在一個騎士的肩上。他披著鐵鏽紅的麻布頭巾,腰挎彎刀,黃風吹過他的頭巾,掀起一角,他撩了一撩,露出了蔚藍的雙眼,定定的望著山腳。
那兒庇蔭處,一支紅火的送嫁隊伍,正在緩緩前行。
幾乎不用思考,他抬手,覆手。身後忽然湧出一群布甲騎士,他們呼嘯而去,兩個來回就俘虜了整個送嫁隊伍。
在其他人瘋狂的搜羅著戰利品時,為首的騎士,卻著了魔一般,掀開了花轎的轎簾。
裡面端坐著一個新娘,她如雕塑一般,紋絲不動。
鬼使神差的,他用刀尖,掀起了蓋頭……
大明九鎮,拱衛神京。
戍衛最西邊的固原正在烽煙中岌岌可危,大氣而凜然的軍鎮裡卻遍佈屍體,一個身穿黑甲的劍士拿著滴血的長劍謹慎的走過,他的腰間掛著幫會玉符,身後跟著一個抱著桃木法劍笑意閑散卻殘忍的羽士。
在他們走過的一截斷牆後,一個瘦弱的妖修悽慘的躲著,他嘴角帶血,強忍著呼吸。待身後的威脅遠去,他拿起腰間屬於自己幫會的玉符,凝視半晌,隨後緊緊握住,毅然扶牆起身,跌跌撞撞的自陰影處飛奔向的山中,隨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山林,鏡頭拉遠,赫然可見長城萬裡,綿延而去。
鏡頭隨著長城飛快的行進,隱約可以看到哨塔、城樓和城牆上巡視的玩家,在莽莽的群山中,大明的邊鎮歷歷在目,他們的風格各異,地理位置也極為不同,或是位於群山之巔巍巍而立;或是在一處山谷中宛如隱者;也有沿陡峭的山壁而建,頭頂就是高聳的長城城牆;還有修於荒山地表之下的地下軍鎮……這組長鏡頭中,可以看到那個妖修在每一個邊鎮尋求幫助,他或是跪地哭求、也有弓腰傾訴,有時無助的站在房外,有時在天地間煢煢獨立……
有的城主直接搖頭,有的沉思不語,有的慷慨解囊,也有的面露難色,還有願意帶兵幫妖修奪回家園的,剛起身卻突聞外敵入侵。
終於,在九鎮最南端,臨海的居庸城主鄭重的點了點頭。
風雲變幻,一場遠徵開始了。
奪回固原的戰鬥,打得天地失色。小小的軍鎮再次成為修羅場,剛剛喘息了一下的平民再次躲在屋裡瑟瑟發抖,任由外面那些能人異士打得血肉橫飛。
終於,戰局出現偏轉,居庸城主帶去的人馬勢如破竹,終於將侵佔固原的外幫驅逐出去,卻在即將勝利的那一刻,一支冷箭斜刺裡殺來,直接穿透了城主的心髒。
他倒在了地上,呼吸漸止,平靜的眼神倒映著藍天,那抹蔚藍驟然放大,化為了一片波濤洶湧的海域。
一座小島在海浪中若隱若現,島中有高山,山體上修著石堡,猙獰的炮臺星羅棋佈。縱使仙雲繚繞,也無法掩蓋它就是一座海上戰爭堡壘的事實。一陣號角聲自濤中傳出,再靠近,赫然是一支氣勢洶洶的船隊正逼近島嶼。
這一幕被山頂的一個白衣羽士盡收眼底,她面容肅穆,轉身開啟了一扇木門,四隻巨大的海鳥自籠中一飛沖天,向著與船隊相反的方向展翅而去。就在這一刻,堡壘中萬炮齊鳴,海島率先對來犯的敵人發動了攻擊。羽士絲毫不理會身後的巨響,只抬頭望著海鳥,神情凝重。
海鳥振翅飛行,穿過風暴和巨浪,各自抵達了另外四個島。每一個島都在看到海鳥時如戰爭機器一般運作了起來,或是派船支援,或是緊急防禦。最後一個島身後隱約就是茫茫的大陸,一隻鴿子被放飛出去,等鴿子再被人接住時,已經是亭臺樓閣,一派江南盛景。
一個便衣披甲的英武男子本閑坐樓臺,笑看眼前兒女嬉鬧。在看到鴿子時卻神情突變,他從鴿子身上取信看了,眼神陡然一沉,在沉吟之際,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卻自假山跌跌撞撞的爬出,抱住了他的大腿,嬉笑著將他的注意力指向眼前荷塘,男子眼神溫柔的看去,那兒,小橋流水,荷花競顏,碧綠的荷葉上,露珠晶瑩剔透,徐徐滾落後,與一池粼粼波光化為一處。
那波光,就在新娘的眼中。
瞬間瓦解了沙漠騎士眼中的血色。
隨後,一切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