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笑就笑吧,”杜蘭坤翻了個白眼,“就一個字,貪。”
“誒?”
“邀請信說作為曾經幫助他的人,他什麼表示都沒有就冒然離開很失禮,但是現在他無法離開他所住的地方,希望我們能夠前往接受他的謝意,並且有可能的話,幫他一個小忙。”豆豆說出了信的內容,“感覺是不是和你差不多?但是現在很明顯嘛,他是真想請你,卻不是真想請我們啊!”
“哦!”書苗只覺得通體舒暢,“這樣我就好受多了,真的,你們別瞪我,我真的好受多了。”
隨後她甚至哼起了小曲兒,樂呵呵的跟著卡爾託進了古堡。
鑒於猜測裡面可能住了吸血鬼,古堡周圍黑得快伸手不見五指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但是書苗從一個正常玩家的角度考慮,還是覺得這個古堡陰森過了頭,按照庫爾多那爾康一樣的心理狀態,完全沒必要把自己住得環境搞得那麼像墳墓,這樣別說安娜已經死了,就算沒死,過來也想分手了。
古堡雖然黑,但是該有的還是都有,甚至一應擺設都幹淨鋥亮,紅毯也豔紅如新,周圍纖塵不染,連蠟燭都是溫暖的黃光。
書苗走在紅地毯上,感覺自己被安慰了。卡爾託將她引到一張長長的桌子前,桌子上從這一頭到那一頭滿是杯盤碗盞和蠟燭鮮花,看起來有很豐盛的一頓飯,他拉開了椅子:【請就座。】
遊戲想讓玩家看著自己的角色深夜放毒不成……
哦不對,人家這時候太陽大概剛下山。
書苗炯炯有神的翻出動作欄,找到了坐下的動作,對著椅子點了,看著自己的布衣大漢坐了上去。
“這兒不對。”豆豆忽然道,他此時已經和杜蘭坤一起站在書苗身後看古堡內景了,“我們這兒設計的是給玩家掛一個坐凳子的ai,玩家一點凳子就能坐,並不需要特地去動作欄找坐下這個動作的,這樣太蠢了,而且這裡還把坐在椅子上作為下一步任務的觸發條件,萬一有傻貨不知道怎麼坐怎麼辦?歐洲區是不是對玩家智商太有信心了?”
明明是你對玩家智商太沒信心了,書苗心裡吐槽,但還是沒說話,她其實有點心虛。
事實上遠在亞洲區,她有一個同事就設計過這樣一個任務,城內的池子裡金魚莫名死亡,愛魚的書生認為原因在於城外的河流中,她受託前去追查這件事,得到訊息是碼頭的小哥可能有線索,她過去果然看到有個運貨小哥在碼頭上念念有詞什麼“聽說最近有人經常過來釣魚,好像還釣到不少奇怪的東西”。
這當然是線索啊,可是她無論怎麼點這個小哥,人家就是不和自己多說一句話,害得她還以為這是個bug,果斷找到了負責策劃,結果策劃同事很無語的表示“人家說別人釣到奇怪的東西,那你也釣啊,小哥這個臺詞明顯是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你光問有什麼用嘛!”,說著書苗還是很懵逼,這個任務的任何一步都沒給過漁具或者魚餌啊,怎麼釣魚?
於是那個策劃妹子千裡迢迢跑過半個辦公區過來,幫她點開了動作欄,找到了釣魚動作,沖著河裡一釣,釣起一條電鰻……整個任務的罪魁禍首。
書苗心服口服,不知道該懷疑自己的遊戲生涯,還是該懷疑自己的智商。
現在發現,豆豆的擔心可能真的不是沒有道理,要不是她遇到過類似任務,菜一點的玩家恐怕真要繞著椅子抓耳撓腮轉三十圈最後報告g為止。
這邊,管家已經將開胃酒送了上來——一杯鮮紅的液體。
“……”書苗拿滑鼠點上去,發現真有飲用這個選項,我靠這不會是真血吧!喝了會不會出事啊?!她已經疑神疑鬼了,後面杜蘭坤和豆豆也討論起來:“按道理喝一下應該沒關系。”
“為什麼這麼篤定啊你們?”
“因為這遊戲最終審查在我們這,讓玩家喝鮮血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過審的,你要對廣電有信心。”杜蘭坤義正言辭。
好有道理真的無法反駁了!書苗喝了一口,隨後就見自己的角色說臺詞:【好醇厚的紅酒,宛如葡萄就在喉頭滾動。】
“呼!”三個人都舒了一口氣。
此時,左下角隊伍頻道,一直被孤立在外的小二發了個問號,杜蘭坤一看,原來有npc士兵來對話了,要把他們帶去見主人,雖然每個人的任務都相對獨立,但因為他們組著隊,就有了不同的接應npc,小二已經等在外面了,杜蘭坤和豆豆各自計程車兵npc還等在外面。
“你繼續你的。”杜蘭坤吩咐了一聲,就和豆豆回去做各自的任務了,書苗很是寥落的嘆了口氣,繼續凝神自己的任務,就見一團黑霧在自己對面的座位上出現,隨後凝聚成了一個魁梧的男人,他已經不年輕了,一頭黑發,卻兩鬢斑白,眼角嘴邊透著滄桑,卻實際上散發著一種無形的威嚴,儼然可以看出年輕時的酷炫俊美,雖然一身便衣,卻披著一件鮮紅的披風,剛出現,手裡就端著一杯裝著鮮紅液體的酒。
【歡迎你,遠道而來的朋友,我是這個城堡的主人,也是羅馬尼亞的大公,弗拉德三世,人稱德拉庫拉,龍之子。】
德古拉!所以邀請她的人根本不是庫爾德!是更大的boss德古拉!
書苗還能說什麼,她覺得吸血鬼大佬的血腥氣息已經透過螢幕蔓延出來,整個人和遊戲裡的布衣騎士一樣坐得筆直。
【這個世界的是非正義已經扭曲,我也曾經迷茫於自己的選擇,但是每當想起我對神的虔誠和神讓我遭受的一切,我就會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絲毫錯誤。】德拉庫拉開始說話,【可想必你也明白,雖然黑暗與光明瓜分了世界,陽光下的活物卻比蛆蟲還多,總是時不時的惡心我們一下……就好比他們對我的子嗣所做的一樣,哦,我忘了介紹了是嗎,庫爾德,這個不成器的孩子,是我的直系子嗣,用人類的習慣說,庫爾德是我兒子,而安娜,或許是我的孫女兒……】
“……”
【當然,現在越來越多的孩子因為孤獨而用永生來保護自己的愛人,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當然不能阻止,是不是?】
【是的,閣下。】書苗回答。
【可是很遺憾,安娜,庫爾德苦苦尋覓得來的愛人,即使你放過了她,但最終還是沒有逃過那些偽善者的魔掌,她被聖光重傷,現在只剩一抹殘魂了。】
【哦,這真是太遺憾了!】這句臺詞充分表達了書苗的想法,她心裡簡直有一萬頭草泥馬在嚎叫,既然橫豎都會曬死,早知道她也動手了啊!這樣至少能跟師父他們同進同出還有裝備穿啊!
【年輕人,如果我問你,有沒有嘗過失去愛人的痛苦,聰明如你肯定會明白,我想說什麼了吧?】
【是的,我想你對庫爾德的遭遇一定能夠感同身受。】